我飞速窜回房间洗了澡换了衣服,检查手机电量时,发现了孙蕊发来的短信。
【小棉棉,无论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姐妹我一如既往支持你。你放心,雁空山这块硬骨头虽然不好啃,我却多得是追男人的法子。我们姐妹同心,其利断金,一定能把这根鸟骨头拿下的!】
我:“…”
谁跟你姐妹。
差点忘了昨天已经跟她出柜了…
我颇为烦心地将手机塞进口袋里,转身下了楼。
岛上四季并不分明,夏季却有它独有的特色——台风。
每到七八月,总有几支从海上诞生的飓风要途径青梅屿。
不过可能真的得止雨天女保佑,很少有真正的强台风登陆岛上,总是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再减弱。一夜风雨后,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只是地上叶子掉得有些多。
不过,虽然总是有惊无险,但每年的防风工作大家却从不敢掉以轻心。
有台风的日子,南浦街的店铺都会关闭,街道还会派人下来督促用黏胶带贴好门窗玻璃,以免发生意外。
这两天天气预报都在播报台风的消息,预计明天就要登陆。
这会儿虽然没雨,但天上云层密密实实的,风也有些大。
明天不用开店,幼儿园也闭园一天,雁晚秋突然被天上掉下来的休息天砸中,开心得拉着我陪她打了一夜的游戏。
到了十点,雁空山说了半天,差点连名带姓发出警告,这才让雁晚秋回房睡觉。
明天休息,我犹豫着要不要再待一会儿,雁空山却拿着烟去了屋外。
我盯着他背影,起身跟了过去。
他立在门廊上,身高腿长,抽烟的姿势格外性感。
我舔了舔唇有些干燥的唇,缓步走近他。
“哥,烟是什么味道?”
长到十八岁,我还从来没有抽过烟呢。
他动作一顿,夹着烟看向我,思索片刻才道:“没什么味道。”
“能不能…教我?”我磨磨蹭蹭凑到他身边。
风向着我,吹来浓烈的辛辣气息。
雁空山好笑地摇头,并不觉得这是个好提议。
“你还太小。”
我最烦他说我小,顿时起了逆反心理,急着反驳他:“我不小了,我知道很多东西!”
雁空山垂着眼皮看我,眼神很静,也很疏远。
“余棉,你太小了。”
他像在说烟,又像在说别的。 第25章 意外
台风终究是来了,但还算给我这个新晋止雨天女的面子,风不急雨也不骤,将窗户一关,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响动。
雁空山这会儿应该已经熟睡了吧。
我在黑暗里翻了个身,盯着屋内模糊的家具轮廓,只觉得心里闷得慌,怎么也睡不着。
到底是学抽烟太小,还是和他谈恋爱太小?到最后我也没能问出口。直觉告诉我,不要问,问了对我没好处。
他应该是知道了吧,知道我喜欢他。
什么错把他认成了别人,这和我说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简直异曲同工,属于同等级的谎言。
我一定是叫了他的名字,所以第二天他才会问我记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而无论我记不记得,他都已经打定主意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就像我怕被他拒绝,想继续和他做朋友,所以假称什么也不记得,他可能也为了顾忌我的感受,想和我维持表面的平和,不愿把话挑太明,只好通过别的途径敲打我。
我年纪太小了,想法太幼稚了,我不够成熟,我才十八岁…更重要的原因他不好直说,但我想也就是那样了——我们是同性。
他只是对我黄了几次,并不意味着他就是同性恋。付惟还对我粉了呢,也没见他就想和我谈恋爱。
所以,我这是被委婉地拒绝了啊…
我再次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将心中苦闷尽情吼出:“年纪小又不是我的错!年纪小有什么不好?我可只有十八岁啊!人生只有一次的十八岁!!”
无论我怎样不甘,第二天的太阳都照常升起。
台风过后,街上落了许多树叶和花瓣,路中央偶有小摊积水,但随着气温逐渐上升,中午之前它们便就会被蒸发干净。
比“惨烈地被拒绝”更令人同情的就是我这种了吧?
无声无息地被扼杀。
告白失败起码还有“喜欢”的残尸供悼念,若干年后追忆往昔,也不枉一场喜欢,我却连个“喜欢”的衣冠冢都没有。
我的喜欢,活得憋屈,死得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