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我顶着两只黑眼圈出现在书店,文应见了大为惊诧,忙问我昨晚去哪里逍遥,是不是通宵了。
我气若游丝,和他说了自己的遭遇,又问他信不信鬼神。
他沉吟片刻,道:“我信人死后会留下‘能量’,就是磁场,可能几年几十年也不会消失那种。”
倒也不需要这么中肯。
我背脊一寒,打了个哆嗦。文应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救。
“不过磁场这种东西,就跟空气和尘埃一样,不会有什么存在感的啦。”
我表示怀疑:“是,是吗?”
文应刚想答,那头雁空山打断我们的谈话:“有客人来了。”
他一开口,我和文应都闭上嘴散了开去,认真工作起来。
书店的洗手间设在休息室内,简简单单一个小单间,每次只能进一个人。
我想上厕所,进到休息室时,看到雁空山正在洗手,应该是刚刚用好洗手间出来。
他从镜子里看了我一眼,道:“你阿公去旅游了?”
我脚步一顿,在他身后停下。
“嗯,昨天走的。”
“那你晚上吃什么?”他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姑婆堂虽然有厨房,姑婆冰箱里食材也不少,但我厨艺实在不行,只会煮面。
“外卖。”我说,“附近小饭店也有不少的,或者我晚上在这里吃好再回去也行。”
“这里”当然不是只书店,南普街是岛上最繁华的商业街,吃饭的地方怎么也不会少。
雁空山抽了纸巾擦手,转身面向我。
“晚上到我家吃饭吧。”
我一愣,有种突然被五百万砸中的惊喜。
“反正你晚上也要来的,何必走来走去。”他见我没反应,又道,“添双筷子的事。”
和我说着话,明明一切都很正常,他头顶数值却慢慢变成了鲜明的黄色。
我:“…”
黄的这样突然,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不过他哪一次不是黄得很突然?每次黄的点都奇奇怪怪的,叫人抓不到规律。
这要是别人,我都怀疑他叫我去吃饭目的不纯了。
但雁空山肯定只是想叫我去吃饭而已,我大可不必那么期待他对我做点什么。
“那麻烦你了。”
最后,我愉快地答应下来。 书店关门后,雁空山去接雁晚秋,要我先走。
阿公家的电路改造已经开始,远远就能听到动静。我将小龟王停在门口,回家看了一圈,负责人老郑告诉我一切都好,要我不用担心。
电路这种东西,我看也看不出什么,参观了没几分钟就走了。
在门外等了没几分钟,雁空山他们就回来了。
雁空山动作迅速,不到一小时饭菜汤就全都做好了,还是四菜一汤,三荤一素。
“棉棉,你以后能天天来我家吃饭吗?”雁晚秋砸吧着嘴,盯着眼前的菜口水都要流下来。
我咬着筷尖,肚子咕噜噜响着,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我也想啊…”有人做给自己吃,谁想吃外卖?
雁空山解下围腰挂到墙上,在自己位置上坐下。
“吃吧。”
当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和雁晚秋不约而同举起筷子,飞速扫荡起眼前的菜肴。
一顿饭吃得迅捷无声,酒足饭饱后,我们俩双双瘫在椅子上,小肚子都凸出来了。
雁空山卷起袖子收拾桌上的碗筷,要我们到客厅呆着去。
在阿公家,阿公做饭我就负责洗碗,大家分工明确,没道理到了雁空山家就让他全部一个人做的。
“我来我来,你去休息就好。”我连忙起身,想从他手里抢过洗碗的活儿。
手指还没碰到碗筷,他侧身避过,下巴微抬,态度更坚决地让我去一边呆着,好像嫌我碍事一样。
我摸摸鼻子,无法,只好牵着雁晚秋开心地去客厅打游戏了。
“棉棉,你现在住在哪里啊?”
雁晚秋最近得了一款新游戏,需要两人甚至多人配合经营一家餐厅,操作十分考验默契度,谁来切配,谁来煮饭,谁来送餐,都有讲究。号称情侣玩了会分手,夫妻玩了会离婚,好朋友玩了当场决裂。
我和她虽然没有很大的默契度,但胜负欲也不大,两个人乱七八糟的玩着,手忙脚乱也过了好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