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无奈抿抿嘴,抬脚上了床,双腿分开要跨过去的时候,原本躺着的沉延翻了个身,直接绊倒了他,谢淮栽下去,定下来时自己已经跨坐在对方的腿上了。
沉延被他这么一压,当即无语。
谢淮急忙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自证清白,声音都弱了几分,“我……太黑了我看不见。”
“起来。”沉延冷声说。
谢淮:“……”
他犹豫了半响,他其实不太想起来,想就这么粘着沉延,他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些过度依赖沉延了,总是想和对方纠缠在一起,谢淮觉得这是不对的,但是念头一上来,他提着胆反问:“我要是不想起来呢?”
沉延坐起身,伸手用力将谢淮拉过来,带到胯部这边,谢淮被这么一拽惊魂未定,然后就听到对方在他耳边低声说:“命根子不想要了是吧?”
谢淮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劈,他有些羞,生理性地吞咽了一下,因为四周安静,他的声音有点大,沉延像是受到了什么牵引,不觉地垂下眼眸,在昏暗中,估摸着谢淮脖颈的所在位置。
“你有病,你是变态。”谢淮骂人缺了点气势,绵软的声音让沉延很想笑。
沉延一把搂过谢淮,翻了个身,将他放在旁边的位置,随即还好心地帮他盖上被子,笑了一声,说:“变态要睡觉了,你也该睡觉了。”
沉延居然没有生气?好吧,谢淮一脸不情不愿地闭上眼睛,沉延撑起手臂支着脑袋,就这么躺在旁边看着他,窗帘没有完全拉上,空出的一条缝隙让外面的光有闯进来的机会。
微光下,沉延隐隐看到了谢淮微颤的眼睫毛,一看就知道这家伙还没睡着,谢淮的脸很小,闭上眼睛的时候让人感觉有些乖巧。
忽然,谢淮沉沉地呼出一口气,不消片刻,就听到上面的人问:“睡不着?”
谢淮睁开眼,见沉延也在看着他,这颗心顿时跳动得有些不安分,“嗯……”
沉延嗤笑,听到声音的谢淮微微蹙眉,他搞不懂了,为什么对方总是爱取笑他。
“你该不会,还需要有人来给你讲睡前故事才能入睡吧。”
谢淮无奈抿嘴,心想:你这人怎么这样,就不能把我往好的方面想吗……
“我不需要……”谢淮带了点怨气说道,沉延挑了挑眉,他躺下去了,盖上被子后说:“行,那祝你能一夜好眠。”
谢淮没说话,在心里闷闷地生了两分钟的气,随后侧首看向沉延,他翻身靠近,在被窝里,用脚踝碰了一下对方,他的动作很轻,伪装得就像是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谢淮的脚踝很瘦,沉延也是,两个人这么一碰,有些硌人,睡意上来,沉延的意识变得沉重,“还不睡啊?”
他以为过了很久,其实也不过是几分钟。
谢淮把额头贴在沉延的手臂上,说:“睡不着。”
沉延知道,轻轻地“嗯”了一声,貌似并不在意。
“我想你抱着我睡。”谢淮的声音有点小,一时就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似的,趁着沉延意识模糊,他趁机把手伸过去,轻轻盖在对方的手背上,他想牵着沉延,但又不敢来得太猛,免得一会受到对方的嫌弃和拒绝。
谢淮想一步步靠近沉延,他觉得,或许沉延习惯了这些触碰,就不会把他拒之门外了,而是将这些身体上的接触当成与自己相处的一部分。
谢淮这颗心有点乱糟糟,如果,沉延能主动来牵自己就好了……
沉延迷糊道:“你这么大了,还要人抱着睡?你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吗?”
谢淮说:“你之前也抱过我睡的,而且,你不是说我睡觉不安稳吗?”
“我睡在外面,你翻不出去。”说完,沉延想要翻身背过去,谢淮见状,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抱住他,“万一我翻过去撞墙了呢……”
沉延想想,觉得也是,他的手臂将人搂紧了些,紧随着摸了摸他的耳朵,似乎是觉得有趣,还特意揉了对方的耳垂。
谢淮被他揉得发痒,“你别把我当狗啊。”
“没有……”沉延懒懒地道,手掌向下顺了顺他的背,跟在哄小孩一样,含糊地问:“睡吧,这样能睡了吧?”
“嗯……”
“难搞。”
·
谢淮在研究院住了几天,离开后就开始忙找工作的事了,他现在偶尔去爱心商场帮忙,蕾娜已经快半个月没见到他了,差点以为对方是人间蒸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谈恋爱了,魂都被勾走了。”饭桌上,蕾娜坐在他的对面如此说道。
谢淮在吃面,他道:“工作还没落实下来,谈什么对象?”
“你倒是务实。”蕾娜开他的玩笑。
谢淮这次被安排去一楼的药店工作,晚上老黄带着他的小孙子过来,他对谢淮有印象,道:“小伙子,你还没下班啊?”
现在已经九点半了,谢淮看着这位腿脚不便的老人一瘸一拐的样子,回答说:“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回去。”
说完,老黄对小男孩说:“昊昊,来跟哥哥打个招呼。”
这位叫昊昊的小朋友有点怕生,谢淮靠近了一步后,他连忙躲到老黄的身后去,嗫嚅道:“我不想跟他打招呼。”
谢淮的笑容僵在脸上,有点尴尬,心里反思他是哪里长得像坏人吓到小孩子了吗?
老黄也尴尬了,他想去摸摸小孩的头,谢淮却看见那孩子又退了一步,直接躲开了老黄那双皱巴巴的手。
“不好意思,这孩子很害羞。”老黄对谢淮说。
“没关系。”谢淮道,老黄说:“我来买些风湿贴,这两条腿啊疼得我晚上睡不着觉。”
“有的。”谢淮扫了一眼老黄的膝盖,目光最后落在了对方那双破旧的布鞋上,不过,他的视线很快就离开了,“请跟我来。”
谢淮想起那位怯生的小朋友,还不忘回首看看,老黄对孙子摆摆手,“昊昊,跟上。”
昊昊抬起眼睛看人,因为紧张,他的小手指搅着衣服的衣摆,老黄见他没动,向前走了一步,昊昊才跟上来。
谢淮觉得他们这对爷孙有点奇怪,这个叫昊昊的小孩,好像不能接受亲密关系,别人家都是大人牵着小孩来,而老黄却一直跟他的孙子保持一段距离,这不像是生疏,倒像是什么不适应。
他把老黄领去放风湿贴的置物架,后者扫了价格牌一眼,最后拿了最便宜的那一盒。
收银台上有卖棒棒糖,昊昊的眼睛盯着罐子里的糖看,忽地眼珠子转了一下,发现谢淮在看他,没等后者说什么,他先道:“我不喜欢吃糖,特别是香蕉口味的。”
他的语气有点凶,旁边的老黄下意识地去拉他,轻声说:“昊昊,别这么跟哥哥说话……”
被这么一碰,昊昊的反应更大,抬手拍开老黄的手,还吼了一声:“别碰我!”
谢淮很惊讶,心想这该不会是什么熊孩子吧,老黄踉跄了一下,身子撞到收银台,谢淮及时向前扶住了他。
老黄腿不好,被这么一撞面色有些难看,“老先生,您还好吧?”
“没事没事。”老黄忍着痛干笑,借着谢淮的力站直了身子,“我没事,对不起啊,麻烦你了。”
结了账后,老黄带着他的小孙子走了,两个人还是那么见外,中间隔着一臂距离。
快要下班了,店内的清洁阿姨在拖地,她一边工作一边对谢淮抱怨说:“现在的小孩就是金贵,你看那老人都憔悴成什么样了,小孩子也不体谅一下,还一个劲地闹,依我看啊,把他饿上几天,人就老实了。”
老人和小孩还没走出去,这话全被前面的人听到了,昊昊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忍不住了,眼睛一闭,像只疯了的小牛一样冲了出去!
老黄急了,“昊昊!回来!”
然而,小孩一溜烟地跑,就像是想逃离这个地方,或者是这个世界。
清洁阿姨见了这一幕愣住了,像是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她总算收敛了些,直起腰后低声说道:“这样的小孩不养也罢!”
看在对方是长辈的份上,谢淮有些为难地劝道:“阿姨,别说了。”
被说的人觉得自己没有错,“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他的父母把他生下来还养他容易吗?不要搞得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什么一样,以为自己是少爷呢?我看他也没那个命!”
谢淮:“……”
像这种中年妇女,发起牢骚来就像连环炮一样。
清洁阿姨继续工作,突然想起一事,说:“对了,小谢,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是需要送药的,对方让你下班后送过去就好,他说不急。”
“好,麻烦把地址写给我。”
·
昊昊跑到商场外面的花坛下,他累了,腹部跑得有点疼,一只小手贴在冰冷的瓷砖上撑着身体休息。
爷爷说,运动后不能立刻坐下也不能喝冷水,这些他都记得。
四周无人,昊昊缓了一会后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突然小脸一皱,哭了。
老黄一路喊人,下楼梯的时候走得急,差点因为踩空而摔倒,他心里着急,裤子粘上的尘土也顾不得拍了,一路向前快步走去。
他听到哭声,往花坛那边走,待看到自家的小哭包后,没有说话,只是隔着距离远远地站在一旁。
昊昊哭得小脸通红,他哽咽着,对老黄说:“你不要过来……”
老黄感到无力,但还是应了好,他艰难地就地蹲下,等着孩子情绪平复了些,语重心长地道:“昊昊,你不能这么跟那位哥哥说话的,这样不礼貌,人家也不是什么坏人。”
昊昊当即反驳老黄,“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了!你凭什么相信他!”
老黄无话可说,然而这份沉默却刺伤了昊昊,他哭得更猛了,老黄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面巾纸递给小孩,后者伸手接过来,醒了醒鼻涕后,眼汪汪地看着旁边的人,糊糊地道:“对不起。”
“没事。”老黄呼了一口气,想摸摸昊昊的头,却又作罢了,“昊昊别哭,你哭了,爷爷也难受……”说着,他自己鼻子一酸,眼眶有些热。
“对不起。”昊昊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后,神色悲伤地对老黄道:“我……我好像有病,我接受不了别人碰我,我知道爷爷很爱很爱我,但我就是……”
说着,他感到痛苦,双手抱着脑袋狠狠地锤,他像是在惩罚自己,却怎么也得不到解脱。
昊昊哭着说:“我没办法靠近任何人,爷爷,我没办法……我好痛苦啊!即使我知道我的行为会伤害别人,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离别人远远的,离这个世界远远的……”
【030】
下班后,谢淮照着清洁阿姨给的信息,拐了条街去了五号路,五号路是出了名的偏僻,而且因为这边的路灯欠缺维护,到了晚上,头顶的灯昏暗得跟鬼火似的,有些渗人,所以,一般来说,晚上几乎没有人来这片区域。
最近天气转凉,晚上的风有点大,谢淮穿着件白色卫衣,要带的药被他放进口袋里了,说实话,一想到袋子里有那种药,他觉得有些羞耻,他把手插进衣袋里,特意时刻确定药有没有丢。
顺着这条路走,很快,他就看到了前方挂着个闪着霓虹灯的牌子,上面写着——洗浴中心,前方右拐200米。
谢淮回忆了一下地址,心里觉得应该就是这里了,他右拐走入一条黑酸酸的小道,等再次豁然开朗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家三层楼的洗浴中心。
这是谢淮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推门而入,发现服务台前居然没有人工作,他感到疑惑,问:“请问有人……”
“吗”字还没出口,耳边传来一声尖叫,谢淮偏过头看去,白色瓷砖铺就的楼梯上,突然淅淅沥沥地洒下一把血。
谢淮吓得一颤,不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却撞到了身后硬邦邦的服务台。
紧接着,尖叫连起,是二楼传来的,一个血淋淋的人在谢淮眼前直直地坠下来,撞在扶手上,弄得木质扶手沾了血腥,那具身体最后头朝下栽在了楼梯上。
谢淮看到死者撑大了眼睛,面部血肉模糊,腹部有个大窟窿,里面的东西顺着阶梯连着血流了一地。
他有些反胃,甚至捂住嘴强忍下干呕的感觉。
这儿该不会有人闹事杀人吧?
想到这里,谢淮迈开腿快步往外走,然而他一出门,就见一辆军用车在他面前一横停下,门开了,救援队的人四散开来,很快就把这里给包围了。
谢淮意识到自己好像走不了了,虽然他只是个送药的……不过,来的居然是救援队的人,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救援队队长拿起枪,对谢淮喝道:“站在原地不要动,把手举起来!”
谢淮乖乖服从命令,二话不说就直接举起双手,这时,又有一辆车驶过来,来的是猎杀组成员,一位是AF007,另外一位,就是他的老相识——沉延。
“唉?沉延?”谢淮眨眨眼,心想猎杀组的成员怎么会来这里,是因为有感染者吗?
救援队队长扫了他一眼,随后又看向沉延,心说:他们认识?
何止是认识那么简单,还睡过一张床呢。
沉延和AF007没理会太多,直接进去执行任务。
“你,先看着他。”队长对一位队员如此说道,紧接着,谢淮就被带到一边了,手还被上了手铐……他虽然是站在,但站在后面的工作人员的枪口时不时戳到他的背部,他真怕这人一不小心走火了……
厚重的大门挡不住枪声和尖叫声,一群人在外面吹了一个小时的冷风,才等到大门再次打开,AF007站直了,颔首对队长说:“任务完成。”
谢淮看着沉延,而恰巧,尾随在后的人也注意到了角落那位被扣着的倒霉鬼。
队长对AF007说:“辛苦了。”
“应该的。”他说。
沉延上来,问:“他怎么了?”
闻言,队长朝沉延望的方向看去,要不是对方提起,他都忘记待在角落的谢淮了。
“他啊……我们出来的时候见他从里面跑出来,所以将他扣下了。”
沉延目光下移,见谢淮的卫衣口袋鼓鼓的,而后者懵懵的,不知道对方盯着自己的腹部看干什么。
“我去搜个身。”沉延说:“可以吧。”
这次轮到队长懵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这种请求,而且提出的人还是平日里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完成任务后就直接走人的沉延。
“可以。”
得到队长同意后,沉延走向谢淮,把他带到了前面暗一点的地方去,负责看守的队员刚开始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放人,但见到队长都点头了,他也就让步了,解了谢淮的手铐。
沉延松开抓着谢淮手腕的那只手,冷声道:“搜身。”
“啊?”
“没听清?”沉延重复一遍,道:“抬手,搜身。”
谢淮不是没听清,而是感到疑惑,他也不知道沉延想搜个什么,虽然如此,他还是听话地把双手抬高了。
沉延觉得谢淮今天好乖,他很满意。
他的手伸进谢淮的卫衣口袋里,隔着布料,他的指节摩擦着谢淮的腹部,后者感觉到痒,嘴里不小心溢出一点闷声,他猛然想起口袋里的药,声音有点软,“不要……”
沉延停止了动作,他已经摸到那盒东西了,他的手还放在谢淮的口袋里,垂眸看着人,问:“这是什么声音?娇喘吗?”
说完,眼前的人轻笑一声,谢淮不可遏制地想到更多东西,有些羞,“你有病!”
沉延把药拿出来了,谢淮脸色一变,顿时就像只受了刺激的小动物一般,凑过来想阻止对方看清楚上面的字。
沉延手臂一环,轻而易举地就把这个不老实的家伙制得死死的,他看清楚盒子上面的字后直接把药抛进了前面一点的垃圾桶里。
谢淮听着盒子掉进桶里的那声闷响,愣了愣,随后气急败坏地挣开对方,问:“你干嘛!”
沉延想起包装上的字,微微挑眉问:“你不会勃起啊?”
谢淮“呸”了一声,强压着心里的火,“那是我要给别人送的药。”
“给谁送啊?”沉延看着气到脸颊微微通红的谢淮,声音有些凉地问:“你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吗?”
“洗澡啊,不是洗浴中心吗?”谢淮说得理所当然。
原来谢淮是不知道,不然沉延以为他带那种药来这种地方是要寻求什么刺激。
沉延淡声说:“今晚发现的病发者是洗浴中心的老客户,他是在进行情色交易的过程中发病的,他杀死了他的小情人还有一位负责送酒水的男服务员。”
谢淮终于懂了什么,他侧首再次看了一眼招牌上的“洗浴中心”四个大字,感到有些难以置信,这表面看着还挺正规的,不像是那种地方啊……
“人家写什么你就信什么?傻。”沉延说。
傻?谢淮想反驳,但一想到自己的确是这样单纯地以为的,只好闭嘴,不说了。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沉延问。
不仅不回去,还到这种地方来,也真是心大,要知道,这里可是男女不拒的。
“工作啊。”谢淮说。
沉延想了想,“这个时间不是应该下班了吗?”
“有人打电话到店里让我下班后送药,所以我就来了……”
沉延问:“听说你离开研究院了,现在住哪里?”
谢淮生着气,不太想告诉对方,于是凶巴巴地道:“要、你、管?”
沉延:“……”
的确是管不了。
“你怎么回去?坐公交?现在这个时间,公交已经停了吧。”
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住谢淮了,他尴尬地嗫嚅说:“要不……打车或者走回去?”
现实是,在五号路这片区域,是很难约到车的,但是从这里走到他租的房子,要一个多小时。
沉延眼珠子一转,看到了站在谢淮身后的救援队队长在看着他,应该是要等他一起回基地了,他目光重新落在谢淮的脸上,“我送你回去。”
“什……么?”谢淮还在疑惑着,沉延已经从他身边走过去了,来到队长面前,后者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该回去了。”
沉延说:“你们先走吧,我送他回去。”
AF007不太了解沉延,但基地里谁都知道沉延对人一向保持距离,他上前一步,问:“延哥,那是你的谁啊?”
AF007与谢淮的目光撞在一起,谢淮看着眼前一群人在灯光之下窝在一块说些他不知道的东西,他顿时有些紧张难捱,心想他们该不会在吐槽自己胆小吧……
虽然谢淮看起来好像的确没什么出息,遇到病发者只有逃跑的份,做不到像猎杀者一样举起枪解决掉那些家伙,但是,他就是……
不想让别人在沉延面前说嫌弃他的话,这样太败好感了……
“我朋友。”沉延平静地说。
队长点了一下头,没去管太多,道:“要不一会我派人接你回基地?”
“不用了。”沉延说:“不用等我,我可能不回来。”
说完,他就朝谢淮走去了,AF007突然意识到什么,疑惑道:“唉?那延哥今晚睡哪里啊!”
队长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被AF007突然这么一咋呼,左耳都快聋掉了。
这个问题,应该问沉延才对吧。
队长说:“不知道啊,会不会是住在朋友家?”
“不可能!”AF007信誓旦旦地说:“我和延哥认识八年了,几次邀请他去我外婆家吃饺子他都没去,更别说是去什么朋友家睡觉了!”
谢淮听到了AF007稀碎的吵闹声,但因为太远了,再加上耳边风声呼呼,他没听清那个四肢并用发狂一般的AF007具体说了什么。
沉延走过来,“看什么?”
“你们说了什么……”谢淮小声问。
沉延微微偏过头,扫了一眼还在叽叽喳喳的AF007,然后说:“没什么,他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你怎么回答的啊?”谢淮莫名有点期待,脸上带了浅浅的笑。
“我儿子。”沉延看着谢淮的脸笑了笑,觉得对方很是幼稚。
什么!
谢淮:“……”
沉延轻轻拍了拍谢淮的后脑勺,“去队长那里打阻隔剂,一会我送你回去。”
前一秒还蔫着的谢淮忽地眼睛一亮,人都精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