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闻言,倒是想起来了,之前蒂凡妮跟他说过手机里给他的备注是“闺蜜”,就是怕男朋友因为她跟别的男人聊天而生气。
“好吧。”莱恩说完,问对方:“客人在哪间房?”
小赵把号码说出来,等到莱恩要去了,他提醒道:“哥,叫你的客人就是之前妮姐暗恋的那位西装男人。”
小赵明显感觉到莱恩有意避着严家炀,于是跟他说了一声。
果不其然,莱恩听到这话后就停住了脚步,毫不犹豫地对小赵说:“找个人替我去吧,就说我现在忙着。”
“那我到群上帮你问问现在谁有空。”小赵说完,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谢了。”莱恩拍了拍小赵的肩膀,坐在沙发上思考还有什么方式能联系到蒂凡妮。
小赵也跟着坐下来休息,他无意瞄到了莱恩的手机页面,然后说:“哥,妮姐好像真的很久没来上班了。”
不是“好像”,是“就是”。
“我明天到她学校去看看吧。”莱恩说完,小赵道:“哥,我跟你一起去。”
忽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下,小赵解锁后,举起手机对旁边的人说:“六哥说严先生把他赶出来了,执意要你去……”
莱恩顿了一下,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小赵手机上的聊天记录。
“哥,这怎么办啊?”虽然小赵不是当事人,不知道莱恩和严家炀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这下子都为莱恩感到为难。
严家炀这么做,八成是已经看穿了莱恩的把戏,也是,这一次两次三次的拒绝,都是以同样的理由,严家炀不怀疑才怪了。
正所谓“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莱恩这会懒得再逃避了,他起身,理了理衣服后对小赵说:“我去吧。”
·
莱恩一进门,就见到严家炀对他投来了炙热的目光,他轻轻扫了一眼,视而不见。
霍叔见莱恩来了,美女却没来,霎时觉得有点扫兴,不满地道:“妮妮呢?怎么没有跟着来?”
莱恩边走过来边说:“她最近忙,没空。”
霍叔听了这话,不高兴了,他冷哼一声,“你们这些酒吧服务员有什么忙的?是忙着跟别人上床吗?”
莱恩脸色沉得厉害,目光都变得冰冷,霍叔欲要再言,身边的严家炀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霍叔甩开严家炀的手,气冲冲地道:“我就说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在酒吧做服务员的人能干净到哪去?”
胡非远是那种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虽然他也看不起莱恩,但此时,他叹了一口气,道:“话也不能这么说……”
“不能这么说,那要怎样说?说他们都是一群鸡鸭?”霍叔语气逼人,没有要罢休的意思。
严家炀看了莱恩一眼,后者的目光跟他碰上了,不过很快就分开了。
“喝酒吧。”严家炀内心尴尬地搂着霍叔的肩膀劝道。
莱恩冷笑一声,胡非远也感到不好意思,霍叔的咄咄逼人搞得他们几人像是没文化的地痞流氓似的,西装穿在他们身上仿佛就是一件虚伪的外罩。
胡非远向着莱恩的方向将自己的酒杯推出去了些,示意对方过来倒酒,莱恩没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意思,乖乖地扶着酒瓶走过来,弯腰,倒酒。
“老弟啊,我知道你喜欢蒂凡妮,但至于吵成这样子吗?或许小姑娘真的是最近没空,所以没来。”
对于胡非远的安慰,霍叔根本听不进去,他不高兴,起身出去抽烟,关门的声音响得跟要拆门一样。
胡非远的笑有些僵硬,就像是在挽回面子,他对严家炀说:“你看老霍这人,真的是‘爱美人不爱江山’……”
严家炀的脸色比刚才的霍叔还要难看,他点了支烟,声音冰冷地说:“不要管他。”
胡非远莫名感觉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于是闭嘴,干脆不说了,让酒精把他灌醉得了。
今晚的气氛僵硬,莱恩倒是习惯了这种场面,所以没有感到不适,倒是胡非远,他看着严家炀酒一杯一杯地喝,他出于关心说了几句话,谁知对方根本不理他,拂了他的面子。
才坐了一个小时,胡非远就以老婆在催为理由提出回家了,严家炀点了一下头,傲慢得就跟个上司一样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胡非远滚出去后,室内只剩下严家炀和莱恩二人,莱恩将自己“服务员”的身份诠释到底,他给严家炀点烟倒酒,期间没说过一句话。
烟灰缸里已经躺着四支烟头了,过了一会,严家炀还想抽,他对莱恩说了句“过来帮个忙”,莱恩很快就会意了,对方抽得这么狠,他也没去阻止。
严家炀看着莱恩离他近了些,将烟点着只需要短短几秒,严家炀却在这几秒里感受到了一丝满足,随后又在尼古丁燃烧的过程中隔着薄薄的白烟,目光赤裸地盯着眼前的人看。
莱恩不会拒绝这样的严家炀,因为这是他的工作。
如此,严家炀胆大了些,抬手掐住莱恩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你到底在躲什么?”严家炀微微眯起眼睛,执着的模样仿佛要把莱恩给看穿。
莱恩神色淡然,他推开严家炀,转而就被对方更疯狂地制住双手,严家炀此时凶得可怕,他将人拉近了些,怒道:“你他妈的是哑巴吗?告诉我你到底在躲什么?啊?你说话啊!”
莱恩惊讶得眼睛睁大了些,不过很快,他就平静下来了,他动了动,严家炀却紧紧地抓住他不让他走。
“先生,您违反了我们酒吧的相关规定。”
严家炀像是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他神色疯狂地逼问莱恩:“他到底给了你什么?他能让你爽死在床上吗?忘了他,莱恩,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甚至我能让你更加满意。”
他说:“我能给你安排体面的工作,如果你不想工作也没关系,我养你,只要你同意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能给你,房子,跑车,哪怕这条命……”
说着,严家炀在莱恩面前蹲下,动手撩起对方的衣服。
莱恩像是被对方发凉的手指刺到了,他突然抬脚踹开人。
严家炀被踹得不轻,胸口疼得直咳嗽,莱恩看着对方脏了的西装和那张狼狈的脸,他喘着气,缓过来后,神情又变回平日里那副淡然的模样。
他突然笑了两声,对严家炀说:“我不偷不抢,靠着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每个月按时给爸妈寄钱,我并不觉得我的工作不体面。”
对于严家炀突然的冒犯以及那些胡言乱语,莱恩觉得十分恶心。
“你还真是贱啊,我明明已经告诉过你别来招惹我了……”莱恩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人。
严家炀爬过来跪在莱恩的脚边,跟个奴才一样,他听到对方问他:“你老婆孩子知道你这么恶心这么贱吗?”
像是怕莱恩走掉,严家炀抱着他的小腿,语气急切地说:“莱恩,我知道你介意我有了家庭,你听我说,那个女人是我妈强行撮合我们在一起的,我根本不爱她,跟她生孩子也只是为了实现我妈的愿望……”
他说到一半,又被莱恩狠狠地踹了一次。
“恶心的脏东西。”莱恩极为嫌弃地冷哼一声,“比起你有了家庭这件事,我更讨厌的是你的懦弱和不负责任。”
他抽了张面巾纸擦去手汗,“你已经违反了我们酒吧的规定,保安很快就会来赶你走的,不想太难看的话现在就可以滚了。”
严家炀眼神无光地坐在地上迟迟不肯起来,莱恩要走了,他刚拧开把手,突然停住动作对严家炀说:“就算你没结婚,我们也不可能了,我现在过得还不错,请你不要来打扰我的好生活。”
【084】
莱恩刚出去,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眼前经过,他怔了半响后,等到眼前的谢淮和阮宏走了,才走过去问小赵这是怎么回事。
小赵腿发软,说话有点抖,“他们两人是基地来的,问了我蒂凡妮的一些事。”
莱恩抬起眼睛瞥了一下站在不远处询问别人的谢淮,然后点了根烟,语气淡淡地说:“他们问了你什么问题?”
“就是……”小赵拿着托盘,因为紧张,他迟迟没有放下,总觉得手里有点东西才能安心,“他们问我蒂凡妮多久没来上班了?知不知道她男朋友的事,还有……”
说到一半,小赵凑近了些,小声说:“他们还问我严先生跟蒂凡妮是什么关系?”
莱恩眉头轻蹙,“你怎么回答的?”
“莱恩哥,你也知道的,我连妮姐的电话号码都没有。”说到这个,小赵有些失落,因为这件事总让他怀疑蒂凡妮是不是对他本人有什么意见。
“我就实话实说严先生是我们这儿的客人,蒂凡妮服务过他几次。”小赵道。
莱恩吸了一口烟,没说话,这让小赵有点慌,“哥,我会不会说错话了?”
“既然是实话,哪里来的错。”莱恩掸了掸烟灰。
第二天一早,莱恩和小赵坐车去了蒂凡妮的学校,询问一阵之后联系到了蒂凡妮的辅导员,后者说蒂凡妮除了开学第一天之外,已经很久没来学校了。
没去学校上学又没去酒吧工作,那能去哪?
莱恩正疑惑着,手机那边的辅导员继续道:“校方联系过蒂凡妮的家人,他的爸妈说蒂凡妮也没回家,昨天组织的人来问我一些事,我原本还以为你们这些朋友知道蒂凡妮在哪里的。”
“我们现在也在找她。”莱恩心有点燥,他说:“谢谢老师,那我们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莱恩耐心耗尽,电话挂得匆忙。
“她连父母家都没回。”莱恩说。
“那她能去哪啊?”小赵说:“会不会遇到坏人了……”
还没说完,莱恩就抬头看了过来,那眼神不算冷也不算凶,但是警告的意味很足。
小赵会意,闭嘴不说了,连呸三声去晦气。
莱恩想起谢淮,转而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给刘临,刘临外出执行任务了,结束后才有时间看手机。
[莱恩:之前在你家楼下遇到的那个男人在组织里是干什么的]
刘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人应该是谢淮,他回复:[侦查组,负责收集证据协助破案的]
[莱恩:能不能帮我问问他知不知道蒂凡妮现在在哪]
良久过后,刘临告诉他:[我兄弟说蒂凡妮自杀了……]
莱恩眼睛睁大了些,大脑空白了片刻,但想到蒂凡妮没去学校没去酒吧还没回父母家的,他问:[在哪]
刘临回复:[我兄弟说这事关案件本身,不方便透露]
得不到答案,莱恩很生气,他握紧手机,手臂上的青筋凸起,要不是周围有学生来往,他已经把手机摔出去了。
大概是因为对面安静了太久,刘临敏感地觉得莱恩不高兴了,他打字:[你别急,我去缠我兄弟,总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的]
莱恩的嘴抿成一条线,回道:[不必了,祝你兄弟工作顺利]
因为这个消息太突然,莱恩心情有些沉闷。
上次严家炀因为对酒吧工作人员动手的事被警告了一次,再加上这几日他工作忙,所以没来,莱恩倒是少了件烦心事。
晚上,莱恩在陪梁先生打台球,中途又看见了谢淮。
“又来了……”莱恩喃喃着,忽然,梁先生过来捏了一下他的屁股,贴着他颈部的肌肤,声音暧昧地道:“亲爱的,怎么不打了?”
莱恩在想别的事,一时应不上梁先生的话,后者大概是感觉到他今天不在状态,于是心存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无论莱恩看谁,只要是男人,梁先生都会醋性大发,猜测莱恩对别人动心了,他掰过莱恩的下巴,正要吻上去时,莱恩忽然如梦初醒般推了他一下,神色之间都是拒绝的意思。
之前他们接吻,莱恩明明都不会拒绝的,所以,梁先生对莱恩这个举动感到很惊讶,不过很快,他又回归到平日里那副虚伪的样子,他微笑,对莱恩说:“你今天怎么了?亲爱的。”
莱恩自己也愣住了,他不想和梁先生接吻,但又不能得罪客人,他只好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笑笑说:“先生,我昨晚着凉,感冒了。”
这几声咳嗽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不过,梁先生是生意人,一眼就看出了莱恩在给他留面子,于是他没拆穿,违心地道:“这样啊,最近转季,你要保重身体。”
莱恩感觉到梁先生不开心了,但他并不感到害怕,反正酒吧里的工作人员这么多,梁先生就算今天不讨厌他,终有一天也会腻的,毕竟,这些客人的“喜欢”是很短暂的。
“先生,我不舒服,想去一下卫生间。”
梁先生没去看他,“嗯,去吧。”
等到莱恩走远了,这时,另一位男人走近了些,对梁先生说:“我怎么觉得莱恩最近有些怪。”
梁先生喝了一口酒,微微扬眉,神色傲慢地问:“比如?”
“心不在焉的。”男人说道:“他会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
梁先生闻言一笑,拿起酒杯喝了点酒后,道:“像他们这种把讨好客人当做工作的人,你要是动心,想着他只属于你一个人,这是很傻的行为。”
“他们的眼睛会骗人。”梁先生的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轻笑一声说:“你可不要上当啊。”
莱恩找了个理由走开后,跟上了前面的人,谢淮本来在问服务员问题,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他回头。
这时,谢淮旁边的虎哥伸手拦在二人之间,他对莱恩冷声说:“请不要打扰我们的工作。”
“虎哥。”谢淮侧首,说:“他是临哥的朋友,我们见过。”
于此,虎哥脸上的表情缓了些,谢淮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资料举到莱恩面前,问:“你有见过这个人吗?听说他是这里的常客。”
首页是一张监控截下来的图片,因为有些模糊,所以莱恩看了好一会,才回答:“有。”
谢淮和虎哥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他们没说话,等待来莱恩的下文。
“照片上的人应该是乔凯封……”莱恩说:“可我只服务过他几次,和他不是很熟。”
“啊,这样啊……”谢淮这几天很忙,每天睡不到五个钟,他这会累了,语气蔫蔫的。
虎哥问:“那这儿有谁跟他比较熟吗?”
莱恩回忆了一下,说:“珍妮吧,不过她今天没来,等她来了,我帮你们问问。”说完,他把文件递回去。
虎哥顺手接过,“行,那谢谢你了。”
莱恩开口道:“我还得回去陪客人,先走了。”
谢淮对眼前的人说了“再见”,虎哥看着莱恩,又环视了一下酒吧的装潢,说:“他真的是刘临的朋友啊?”
“嗯。”谢淮随口应道,不知怎么的,虎哥笑了笑,说:“这么说刘临来过这儿?哎哟,那家伙可真会玩啊,有这么好的地方都不告诉我,真是不够意思。”
虽然刘临没说,但从上次刘临把莱恩带进基地的事来看,谢淮猜测莱恩就是之前刘临一直挂在嘴边的“酒吧弟弟”。
不过,看样子,他们两人好像还没确定关系。
出门后,谢淮和虎哥找了一家店去吃夜宵,菜已经上来了,虎哥见莱恩还在查看资料,伸手过去把文件给收了,像个爹似的闷闷地道:“别看了,先填饱肚子吧。”
见谢淮在看着他,虎哥又道:“怎么?你是超人啊?咋们忙得午饭都没时间吃,这会难得吃上饭了,你还不高兴了?”
“不是……”别说,谢淮其实下午就饿了,但是因为工作,所以他没办法走开。
虎哥把包裹碗筷的透明包装拆了,用开水消毒过一次后,将碗和筷子勺子推到谢淮面前,“快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谢淮说了“谢谢”,虎哥坐好后,对谢淮说:“早上阮叔发下来的资料你看了吧。”
“看了,怎么了?”谢淮问。
虎哥左顾右盼了一会,确定周围安全之后,低声说:“资料上不是说乔凯封有个前女朋友吗?”
“对。”
虎哥贼眉鼠眼,小心得跟在说什么秘密情报一样,“就是,你来得晚,可能不知道一件事,他前女友就是艾琳,猎杀组的指挥官之一。”
谢淮抬头看着虎哥,惊讶得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
“你是岳杉工大的吧,艾琳也是,乔凯封也是,但是乔凯封比艾琳大一些,应该算是她的师兄。”
虎哥说着说着就看看四周,生怕这些话被多余的人偷听到了,“当时艾琳怀孕了,基地都准备给她批产假了,但是,艾琳好像没有想要领证结婚的意思,有了孩子她也没有多高兴,后来她把孩子打了,还跟男朋友分手了,但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们这些人也不知道。”
谢淮闻言,突然想起之前在咖啡厅门前遇到的那位追着艾琳又打又骂的男人,“是他啊……”
虎哥看着谢淮,“不会吧,你见过乔凯封?”
“是。”
不过只见过一次,所以谢淮几乎已经忘记那人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乔凯封跟个疯子一样缠着艾琳。
“草,这个世界这么小的吗?”虎哥干笑,继续道:“不过蒂凡妮的案子既然和乔凯封有关,那么艾琳也走不掉,李队会去审问她的。”
【085】
早上,负责本次案件的谢淮和虎哥被阮宏叫去了办公室,阮宏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眼前二人。
“这是老骆送来的尸检报告,他说蒂凡妮身上并没有受虐待的痕迹,只不过……”阮宏说到一半忽然停下来,这让谢淮和虎哥禁不住好奇,抬起眼睛看着他。
阮宏身子朝前倾,双手交握靠在办公桌上,“蒂凡妮怀孕了。”
闻言,谢淮和虎哥对视了一眼。
蒂凡妮的尸体是在私人会所的卫生间发现的,而且还是男厕所,当时报案的管家打电话向警方说明情况,结巴了大半天才拼凑出一句像样的话来。
谢淮和虎哥还有骆医生赶到现场推开门,就看见一位蒂凡尼坐在地上,头靠在马桶边,高跟鞋左一只右一只,她的黑色丝袜脱了下来,牢牢地勒在颈间。
刚开始谢淮和虎哥猜测是有人把蒂凡妮拖入卫生间施暴,而骆医生鉴定后,说综合种种证据,蒂凡妮自杀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可是,如果是蒂凡妮自杀,那她为什么自杀,而且是去到男厕所……
虎哥想起一事,道:“出事当晚会所的消费名单里有乔凯封的名字。”
因为乔凯封是嫌疑人,再加上这人现在不知跑到了哪里,所以侦查组这边对他格外注意。
前天,谢淮和虎哥去了乔凯封的家,到了小区门口,保安一听到“乔凯封”这个名字,就好心跟他们说乔凯封虽然在这儿买了房子,可是一年到头没回来过几次,当时虎哥不听那保安逼逼赖赖的,执意说要进去看一看才知道,保安没办法,只好放行了。
之后二人以“依法搜查”的名义去管理处拿了乔凯封家里的备用钥匙。
可能乔凯封真的不常在这里住,所以他的房子格外地空,沙发电视还有床都用防尘罩罩住了。
“买了房子空放着,他可真有钱啊……”虎哥眼睛忙碌地环视着室内,然后发出这么一句感慨。
二人搜查了一个多钟,什么收货都没有,反而是乔凯封的邻居看到他的门居然是敞开着的,忍不住过来关心一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老奶奶敲了敲门,随即看到转过来的两张陌生的脸,“额……”
谢淮怕对方误会什么,拿起自己的工作牌,解释道:“老人家,我们是基地侦查组的人,前来执行搜查任务。”
老奶奶愣愣地听着谢淮的话,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邻居好像惹上了大麻烦……
“乔凯封不经常回来。”老奶奶一边说一边激动地挥手,她告诉谢淮:“乔凯封很有钱,名下应该有五六套房,这套房子算是他早期买的。”
虎哥听到“五六套房”这四个字,眼睛都亮了,心里一时又羡慕又嫉妒,心想: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不过,想想也是,能在私人会所消费娱乐的人,简单来说就是“非富即贵”……
听了老人的话,谢淮和虎哥霎时觉得今天好像白跑一趟了,忽然,老人开口道:“不过,他上周回来过一次,待了差不多半个钟,带了件西装就走了。”
于此,谢淮猜想乔凯封应该是回来换衣服准备去私人会所的。
虎哥这时开口问:“老人家,那乔凯封有没有女朋友啊?”
老人想了想,莫名其妙地笑了,她摆摆手说:“唉,优秀的男人不缺追求者,乔凯封的女朋友多到我都数不过来哟。”
她想起一事,小声跟眼前二人八卦道:“我听说他大学时期的女朋友挺厉害的,现在在基地工作呢,你们可能不知道,这房子,算是乔凯封的婚房,只是那女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后来居然跟乔凯封分手了,之后乔凯封虽然没有卖掉房子,但是搬出去住了。”
谢淮和虎哥一听,就知道老人家口中的“那女的”就是艾琳,虽然这件事他们已经知道七七八八了,但还是静静地听老人把话说完。
老人赶着去跳舞,很快就和眼前这两位小年轻告别了,老人性格开朗,走之前还给他们抛了个飞吻,这搞得两位男人有点害羞。
换衣服……
谢淮想到了衣柜,于是抬脚走进乔凯封的房间,他小心地把防尘罩取下来放在一边,然后拉开柜门。
衣柜里的衣服堆在一起,有点乱,谢淮将其摊开些,发现里面不仅有乔凯封自己的便装,还有女性的裙子和牛仔短裤,内衣内裤,等等……
突然,谢淮看到了一块白色的东西,这在原木色的衣柜和深色居多的衣物里尤为显眼。
“虎哥!”
谢淮这一喊,差点把在桌底搜查的虎哥吓得命归西天,虎哥顺了顺心口,缓了缓后喃喃道:“什么啊,我是组织的人,怕得跟个贼一样怎么回事?”
“干嘛?”虎哥问完,听到谢淮扬声回应说:“你过来看看。”
虎哥蹲得太久,起身都觉得酸痛,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他走过去,接过谢淮递过来的东西后“哇喔”了一声。
“这……”虎哥也是有老婆的人了,他觉得手里这些照片有点烫手,“他有这癖好?”
照片过分露骨,且都是对准私密部位拍的,有些还是女人红着脸的表情,不用问都知道这是在什么情况下拍的。
“也许吧。”谢淮说。
虎哥忍不住“啧啧”两声,把收集到的东西放进密封袋保管好,谢淮继续找,部分衣服从柜子里滑落下来,二人急着收集证据,也就没去管了。
谢淮把碍在一边的西装拨开,忽然,有一瓶药掉下来滚到了床底下。
“你继续找,我去拿东西勾出来。”虎哥说完,转脚去阳台拿垃圾铲,他家里的小孩经常把玩具推到床底下,所以在这方面,他还是有点经验的。
因为有前车之鉴,之后谢淮都会把衣服抖一抖,确定里面没有东西才丢到一边去。
身后传来金属铲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不消片刻,虎哥就把东西拿出来了,还带出了一个破碎的相框。
“小谢,这是乔凯封吧?”
谢淮检查完最后一件衣服后,蹲下来看着这相框,这是一张在海边拍摄的照片,照片里的乔凯封身穿黑色西装,搂着一位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只不过……
“嗯。”谢淮扫去照片上的灰,白色手套很快就脏了,“这会不会是艾琳姐啊?”
相框破碎不堪,女人的脸被剪了个小方框出来,看着有点诡异。
虎哥不知道,但从目前收集到的东西看来,他脸色嫌弃地道:“这乔凯封有点不正常……”
说完,他把从床底取出来的药瓶子给谢淮看,“这药的包装被撕了,八成是有鬼。”
谢淮把药瓶子收好,随即听到虎哥说:“回去把这东西送去药剂供应中心检查。”
“好。”
……
办公室内,虎哥又往下翻了一页,看到某部分内容时差点笑了出来,但是阮宏在,他不敢,只好辛苦地装作是自己呛到了。
谢淮也看到那一页了,二人还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药剂供应中心的检查报告显示,药瓶子里装的是一种能提高性欲的药丸,这会虎哥忍不住多想了,当初艾琳离开条件“优秀男人”乔凯封,是不是因为他那方面不行,不过细细一想,乔凯封那么会玩,估计早就吃不消了吧。
·
珍妮晚上一过来上班,就被李队他们叫去公安局做笔录了,珍妮没见过这种场面,顿时被吓得跪下来发誓自己没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
李队淡淡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说:“做个笔录而已,没做那种事的话不必慌张。”
李队只是想安慰一下人,谁知此话一出,珍妮更加害怕了,甚至哭了起来。
莱恩走过去,跟她说没事的,大不了他在公安局门口等她出来,,闻言,珍妮才好似得到了一点力量,哭戚戚地跟着李队他们走了。
珍妮从进审讯室开始就觉得胸闷气短,好像随时会窒息,她紧张地扣着自己新做的美甲,如履薄冰般艰难地回答李队的每一个问题,珍妮总是要思考很久,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就出不去了。
“你知道乔凯封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这个问题,李队也问过艾琳,艾琳的回答是说自己不知道,她和乔凯封分手后就没关注对方的生活了。
珍妮认真地想了一下,“我也不清楚,他没跟我说过。”
负责记录的工作人员听到这个答案后抿抿嘴,随即低头快速记下来。
珍妮想起一事,道:“他好像私底下有借钱给蒂凡妮的父亲。”
说完,珍妮觉得这种事自己不确定,于是又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是说‘好像’,因为有一次我给他倒酒时听到他打电话催别人还钱。”
李队工作时一向严肃,这让坐在他对面的珍妮莫名觉得自己离吃牢饭不远了……
“那你知道他和蒂凡妮是什么关系吗?”李队问。
“蒂凡妮之前对乔凯封有好感,不过乔凯封看不上她,并未回应她的感情。”珍妮补充说:“但是,蒂凡妮喜欢的人挺多的,这小姑娘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最近还喜欢上一位西装先生呢。”
“乔凯封的家住哪里你清楚吗?”
珍妮摇头,“他没有跟我说过这个,不过,我听蒂凡妮说过,乔凯封一般周五晚上会和朋友来酒吧打球。”
珍妮在审讯室待了一个多小时,手脚早就凉了,莱恩站在门口抽烟,见人来了,他走上去扶住面色苍白的珍妮。
“我还以为我永远都出不来了。”珍妮一边说一边抽泣,“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一上班就被警方的人带走。”
莱恩担心烟头烫到珍妮,他将烟拿远了些,眼睛注意着有没有计程车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