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憔悴干枯的脸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讥讽笑容,大步走到一边,双手架起齐睿秋,将他捆到椅子上。
是现在就杀死他,然后把他的尸体送给薛朔好呢,还是等薛朔来,当着他的面慢慢杀死他的爱人好?
真是苦恼的选择。薛钊干脆不想了,转头回到沙发上继续抱起尚若依。他惋惜地摸着女尸的脸颊,觉得上天对自己,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若依的死,薛朔当然要付起全部责任。要不是薛朔步步紧逼,他怎么会被怒火冲昏头脑,一不小心掐死若依呢?
都是薛朔的错。但归根结底,齐睿秋才是罪魁祸首。要是这个人没有救起薛朔,现在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他心爱的女人,也根本用不着去死!
因此,薛钊看见齐睿秋,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算了,不等了。还是把齐睿秋分成碎块,直接送给他的好弟弟吧。既然他们如此相爱,想必是不会介意的。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这就送你下去!”
薛钊拿出一把刀,嘴里发出刺耳的怪笑,朝齐睿秋走过去。
他侧过刀身拍了拍齐睿秋的脸,对方没有半点反应。看来可能是麻醉喷雾过量了,以致于现在还没醒。
让他在昏迷中死掉,未免太便宜他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薛钊皱着眉,放下刀去找药水。
他没有注意到,齐睿秋悄悄睁开了眼睛,盯着他的背影,皱起眉头。
***
薛朔刚刚从会议厅里走出来,就迫不及待地开手机。那是和齐睿秋一对的情侣机,背面是大灰狼图案。他准备和齐睿秋来个电话kiss,却看到令他险些魂飞魄散的一条短信。
简短的两个字“救命”,发件人齐睿秋,时间半个小时前。没有标点符号,完全不符合齐睿秋的平时习惯。他哪怕回一个“哦”字,都会带着标点。
光是想想齐睿秋可能遇到的危险,就几乎令他心脏停跳。
他会不会被虐待,甚至被杀死?!
薛朔悔不当初,恨自己为什么不把齐睿秋锁在家里。
他狠狠一拳捶在墙上,吓了身后的秘书一大跳。手关节上的剧痛反馈到脑中,让他从懊悔和慌乱中清醒过来。
不,现在不是慌张的时候,睿秋还在等着他,等他去接他回家。
薛朔缓慢地吸了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个没有半点笑意的笑容,身上的戾气压都压不住。
直接挑战他,可以;动他的小白兔,找死!
上赶着想和阎王跳探戈的人,世界上从来都不缺。
他薛朔一向是个乐于助人的人。对于那些一心求死的家伙,他会毫不犹豫地送他们一程。
***
刘涟坐在椅子上,双手被捆在椅背后面。系统蹲在他肩膀上:“现在怎么办。”
“把神秘骰子拿下来,还有两次时间凝固,我们见机行事。”刘涟说。他短暂地实体化了一下系统,系统把坠子上的神秘骰子取下来藏在肚子里,刘涟细白的脖颈上就只剩了一条光秃秃的黑色皮绳。
听到走动声,刘涟马上低下头闭起眼睛装死,系统往他头上爬,坐在他的发旋上。它没有藏进刘涟身体里,因为除了刘涟之外,其他人根本就看不见它。与系统沟通的时候,不需要刘涟动作或者开口说话,从精神发出的指令,是没有人能够察觉到的。
它抬起头,黑豆眼看着薛钊拿着一瓶药水过来,直接喷到刘涟脸上。极具刺激性的气味弥漫开来,系统直接屏蔽了自己和宿主的嗅觉。
呕,真是太恶心了,这些讨厌的人类!它向后一滑,从刘涟发梢上滑下去,跳到他的肩窝里。 刘涟假装被药水刺激醒,浑身一震,动作迟缓地睁开眼睛。薛钊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扭曲地笑了:“齐睿秋,你好啊。”
好你奶奶个腿,刘涟心中骂道,表面上却装出一副纯澈无辜的迷糊样子:“你,你不是阿朔的大哥吗,为什么把我绑来这里……”
他清澈的眼睛里尽是茫然和惊慌。
薛钊看见他这样子,心头火起,一巴掌就往齐睿秋脸上甩去,打得他头偏过一边。
在他的巴掌快要接触皮肤的瞬间,系统直接变形成扁平的一块黏在刘涟脸上。薛钊的手掌一接触到系统,它便用精神力篡改了他的触觉,因此神经反馈给他的信息就是“我已经打中了”。
系统晕乎乎地从刘涟脸上飘下来,短手抓住他脖子上的皮绳。它沮丧地想自己真是太废柴了,仅仅只是影响对方的感知,就耗费很多力气。
薛钊打完齐睿秋,觉得出了一口气,他往后退一步,阴冷一笑:“为什么?你竟敢问为什么?”
他快速走到沙发旁,拽起尚若依的尸体,把它往齐睿秋面前一推:“看到吗?这是我的爱人。”
浓重香水味混合着腐臭扑面而来,腐败的女子脸孔更是骇人,刘涟几乎要呕吐了。他苍白着脸向系统发出指令:“快快,给我的眼睛打个码。”
系统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没有这种功能。它灵机一动,爬到刘涟脸上去,牢牢盖住他的眼睛。刘涟就像戴上了墨镜一样,所见之物全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下舒服多了,刘涟暗暗松口气。
薛钊整张脸都扭曲了,他发狂地对着齐睿秋大吼:“都是因为你,你毁了我的一切!”那对浑浊眼珠里的怨毒几乎要向外溢出来,女尸被随手扔到一边,发出沉闷的坠地声。
他一步跨过女尸,双手狠狠掐住齐睿秋的脖子,大力摇晃着他:“你这个低贱的老鼠!要不是你救了薛朔,他早就该去见阎王了!怎么会回来报复我?!要是他不回来,我就不会失去所有的地位和财富,我怎么会失手掐死若依——”
“本来我可以和若依结婚,本来我可以顺理成章继承整个薛家……都是你!你毁了我一生!”
系统再次飞速变形,围着刘涟脖子粘了一圈,保护着他。
薛钊眼睛红得可怕,就像一个亡命之徒,但意外的是齐睿秋却没有尖叫挣扎,反而抬起眼来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姓齐的,不怕死吗?!
薛钊松开手,气喘吁吁,竭力控制着表情,试图恢复名流的得体优雅笑容。但这个面具似的虚伪笑容在他的脸上显得更加扭曲可怖:“够了。我何必与你废话这么多。你还有什么遗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