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人离上前来捂她的嘴:“姑奶奶你小点声!”
文臻一脚踩在他靴子上,“你也不怕那一刀刺进去真刺到厉笑!”
“我在隔壁瞅着她的位置呢,刺不着她的。”易人离恼火地道,“其实我更想直接刺易铭来着,不过我就猜她身上有宝甲,当年易家分家易燕然就带走了一张大荒泽里的恶兽皮所做的宝甲。” “采访一下,怎么想出这么缺德的主意的?”
“看不过眼易铭到现在还满口胡扯骗厉笑!”
“看不惯易铭你倒是捅易铭啊!”
“这不是没把握么。”
“我看你是妒火中烧,栽赃易铭,好帮厉笑做个了断。既然有这个决心,那现在还躲躲藏藏干嘛?去追啊,去表白啊,趁厉笑现在伤心欲绝,对易铭痛恨值达到最高点,趁机拿下啊!”
“这不行,这岂不是乘人之危!再说什么妒火中烧,你瞎说啥,我只是看不惯好朋友这么被糊弄罢了……”
“易人离。”文臻阴恻恻地道,“连和一个女人争女人你都不敢,你可真出息。”
易人离:“……”
自从这个女人被段夫人害了满脸黑疙瘩,这心眼好像也被传染得满是毒汁了。
“哪,趁着今晚还有点时间,给你办个篝火晚会,抓紧时间把人拿下吧。再换个地方,就没那么方便了。”
“换地方?换什么地方?”易人离随口一问,其余人路过的,好奇地过来听。
文臻:“共济盟啊。”
众人:“???”
耿光等人把烤架端了上来,这些原本出身金吾卫的护卫,早就听说文大人以烤肉火锅起家,都十分好奇地看着文臻动作,其余人有的做串,有的配调料,有的整治蔬菜,君莫晓道:“好端端你要去共济盟做什么?还有,什么叫趁今晚还有点时间?明天有什么要紧事么?啊明天我和阿檀约了去镇上体验那家肌肤养生馆。”
“还肌肤养生馆呢,都说了要美容听我的,偏要去给骗子送钱。”文臻嗤笑,“今儿我们在易铭面前露脸了,你信不信不过三天她一定能找到我们?”
“那也不是去共济盟啊,好端端地人家大匪帮会要你?还是你打算杀个把土豪劣绅上山落草?你打算杀谁?把陈小田杀了怎么样?他出身富贵,还总喜欢给阿檀献殷勤。”君莫晓兴致勃勃。
陈小田:“……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
闻近檀默不作声,羞赧低头,手中串羊肉的尖尖竹签往君莫晓屁股上闪电一扎。
君莫晓大笑尖叫蹦起,一溜烟跑了,文臻笑眯眯地道:“那小田可得努力了,毕竟咱们阿檀美貌老实,人人趋之若鹜,共济盟的人都来求亲了呢。”
说到前半句易人离等人还在笑,毕竟闻近檀离美貌老实,尤其老实两个字,看起来非常近其实非常远,听到后半句,都愕然看她。
一直神不守舍的厉笑忽然道:“今天中奖的那个青衣男子?向顾大哥求亲的那个?”
“哎看来你还没被那家伙彻底迷糊涂。”文臻拍拍她的头,感喟道,“人家都告诉咱们了啊。‘家住五柳山,山上五棵柳下,便是在下的主人家,主人家中薄有资财,这周围方圆千里之地,都他家佃户。主人家有三位妻子,另有妾侍数千,日常营生就是打打麻将,收收租子。儿郎们也挺多,在外成家立业数千,留在山上吃老爹的也有数千。他只是主人家请的师爷,日常帮忙管账,油水倒也丰足,也娶了几房妻子,也有一些儿郎’,共济盟山头五峰山,每峰都有很多柳树,五柳山便是五峰山,再说除了五峰山的共济盟,附近还有谁家能掌控方圆千里之地?主人家有三位妻子,是指共济盟大当家下面的三位当家,妾侍数千,儿郎数千,谁家能有数千个小老婆儿子?那自然指五峰山属下,在家吃老爹的,是指总舵日常人数,成家立业的是指分舵,打打麻将是打家劫舍,收收租子是收保护费。这青衣男子应该是个谋士智囊之类的人物,手下也管几号喽啰。”
众人恍然大悟。
“共济盟的人来做甚?”
“换你,山门底下开了个神秘的包子店,店里面的人奇奇怪怪,传出各种诡异传说,那你会不会亲自来看看?”
文臻的羊排烤好了,引发众人哄抢,光速跑走的君莫晓神出鬼没出现,抢走了金黄油亮滋滋作响肥瘦均匀香气醉人的最好的一块。
“和易铭打了照面,安全起见自然要走,去共济盟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易铭怎么也不会想到咱们去做强盗了,只是共济盟目前只是注意到了咱们,未必代表一定会接纳咱们。”
文臻给肥大的山菇切出十字口,笑笑没说话。
去共济盟是必须的,包子店开在这里本就是为了吸引共济盟的注意力,文臻怀疑共济盟多年不灭,十有八九和易家有勾结,如今朝廷据说派出太子来帮忙西川剿匪,易铭此刻出现在共济盟地盘,要说没点猫腻她才不信。
开包子店引起共济盟注意,再混入共济盟,通过共济盟和易铭身边的方人和联系上,就是文臻此行的目标。 虽然迂回了一点,总比直接去西川首府潜入西川易家来得容易,也更加安全。
易铭出现在灌县更证实了她的猜测。
“但是我们就这样去共济盟?总得有个投名状吧,不然难道是去做厨娘吗?又或者易人离你扮一下被打劫的良家妇女,然后被大王看中抢去做压寨夫人,我们作为娘家人,应该最起码能当个五当家吧?”
“呸!不怎么样!”易人离愤怒,“这么多女人,为什么叫我扮女人?”
“因为你最美啊哈哈。”君莫晓趁易人离不注意,抢走了他看中的羊腿,顺手塞他一个烤好的串,“你吃这个!年轻人呐,虚,得补!”
易人离低头一看,羊鞭。
正要跳脚骂,胳膊忽然被捅了捅,易人离低头一看,却见厉笑默不作声给他递过来一盘烤好的羊腿。
易人离顿时安静了,讪讪地接过羊腿,一眼一眼地瞟厉笑,厉笑垂着头,轻声道:“你……你今天生气了吗?你别生气了罢?”
“不不不,”易人离有点慌乱地道,“我没生气,你别生气,啊不,是我不该让你生气……”
他感觉舌头打结,停住了,下意识看了文臻一眼,眼神有点哀求。
文臻忍笑,把那串被他扔开的羊鞭又塞回他手里。
易人离:“……”
厉笑没发觉两人间的官司,有点落寞又有点好笑地道:“你让我生气什么啊,是我今天……不说了,总之,我算是明白了,以后啊,就和朋友们在一起,什么别的都不想了。”
“可不能不想。”文臻刷着调料头也不抬,“不然白瞎了那一刀……”
她还没说完,易人离就扑过来,大声道:“还有什么好吃的!”
厉笑:“什么?你说什么?什么刀?”
文臻塞给易人离一个大盘子,里头烤韭菜烤鲜贝烤猪腰子烤鲈鱼烤牛骨髓一大堆,都是男人最爱雄风大振的宝贝儿。
看,她多么善良,易人离惹出麻烦来害她包子店开不成,她还操心着他的身体健康。
易人离只得接过,一边咬牙吃自己最讨厌的韭菜,一边把厉笑拐到一边谈心去了,文臻看着烧烤架前头碰头的两人,心想这样也好,斩断孽缘,才能重新开始,不管厉笑和易人离能不能成,总比和易铭藕断丝连要好。
“今晚开个宵夜,是因为半夜要干活。”文臻和她的小伙伴们说,“刚才说去共济盟要投名状,这就安排上。”
“什么投名状?”
“抢劫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