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个采女还不值得本宫出手,想必听竹宫的那几位已经坐不住了。本宫只需要做稳皇后的位置就不需要再考虑他事。”皇后平静地坐着,仪态端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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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竹宫内,丽嫔愤怒地把茶杯砸在地上,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破口大骂道,“到底是哪个小贱蹄子给皇上牵的线,好端端地接了个狐媚子进宫,这不是成心和本宫过不去吗?”
宫女们瑟瑟发抖,都低着头,眼睛只顾着看自己的鞋尖,怕触了丽嫔的霉头。一个胆大的宫女跑过来跪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被正在气头上的丽嫔看见,立马抬脚狠狠地踩在那宫女的手上。其他的宫女见状,把头埋得更低了。
锋利的碎片划破了宫女的手,丝丝血迹从丽嫔小巧的弓鞋下流出,宫女痛的咬破了唇但还是定直了身子,让丽嫔一点点加重脚上的力气。她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反抗不让丽嫔消气,等下自己一定会被拉到慎刑司打死的。
坐在下面的席才人无奈的摇摇头,这宫里知道消息后反应最大的没过于眼前这个丽嫔了。因为丽嫔也是同那狐媚子一般是以色事人。她出身不好,因朝中的关系入了宫,没办法学着其他姐妹和皇帝“相敬如宾”,自己颜色也不如别人好,就只能与宫里普遍淡雅的装扮背道而驰,打扮的艳丽一些。正好皇帝又是个少年郎,纵使不与丽嫔同房也是爱看她脸上的好颜色。皇帝入后宫这一年来起码有半数是歇在她宫里。这也成了她唯一可以炫耀的地方。眼下又有一个人要以色相侍奉皇帝,这怎能不让她气愤?
但话又说回来,这丽嫔也就一张脸比过的其他妃嫔了。论才学,论心机,别人都是世家女出身,经了嬷嬷调教过,她连给别的娘娘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出了这档子事,不快些想法子,反倒在这里折磨一个小小的宫女。宫女死了事小,身边再无可用之人才是大。况且在后宫的刀风剑雨中,那些个娘娘都只在幕后行事,真正要你命的往往就是这些你看不起的宫女太监。
许是出身小户的缘故,丽嫔的脾气不好。发起火来经常折磨手底下的宫女,宫里又是藏不住事的地方,别的宫的娘娘都知晓她这一点,不屑与她来往、也就自己这个不得母家喜爱的庶女为了寻得庇佑才会和她结盟。
眼看着宫女脸色快要不行了,席才人这才出声劝道,“姐姐还是住手罢,这自家宫里逼死宫女于您名声有碍啊。”
“我还要什么名声,她们不是都看不起我吗?”丽嫔哼了一声,还是收回了脚,受伤的宫女连忙跪地谢恩,头都磕红了,丽嫔才摆手让她退下。
席才人可没错过那宫女退下时眼中对丽嫔的恨意和对自己的感激,心里暗自得意了一会,又低声蛊惑道,“丽嫔娘娘,那个小骚蹄子可是您的心腹大患啊。”
丽嫔嗤笑一声,不屑道,“一个小小的采女难道会把我怎么样吗?” 席才人眼骨碌一转就知道丽嫔没有了解最要命的地方只是听了个大概就回听竹宫发火了,连忙点出要害,“这个小骚蹄子可不简单啊,把皇上蛊惑得五迷叁道的。她不过一个小小的采女身份,却一个人住进了霁月轩。这难道还不能说明皇上的心意吗?说不准皇上就是拿采女来试探我们,要是我们毫无反应,该吃吃该喝喝的,保不齐过两天就封嫔,再过几个月就封妃了。”
席才人知道丽嫔极为小家子气,平日里最看重的就是嫔的身份,被自己这么一激肯定坐不住了。
“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宫奴也想做嫔?真是痴心妄想!好一个不要脸的骚蹄子,惯会蛊惑男人。”丽嫔果然大怒,斥骂道。
席才人心里突然发笑,不知丽嫔这是说自己还是说那个采女,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继续添油加醋,“所以说娘娘,您可不能大意,让这骚蹄子钻了空挡。臣妾先行告退。”
说完起身,福身行礼,然后扶着贴身宫女的手,娉娉袅袅地走出听竹宫,只留脸色通红的丽嫔坐在主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