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如锦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寝殿里。
紫翠、雨寒两个小丫头虽然感到奇怪,但既然小主不说,她们也就知趣地不会上杆子去问。只要小主不像那几日一样的默然不语,清冷得没有半分人气,她们就高兴得欢天喜地了。
后宫局面诡谲难测。自己才回来没几天,先是和魏乾帝吵了一架,随后又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一个玉上君子怀承泽来。奸淫了自己一夜不说,还道些似是而非的话扰乱自己心神。
那日晨起时差点床都起不来,浑身都是酸软无力,再加上脑子被他搞得乱糟糟的,一天都在浑浑噩噩里度过。
惹怒魏乾帝可能的麻烦暂且不表,又来个怀承泽无故乱她心神。很多事情还是一团乱麻,搞不清楚。她实在是不想出门遇见那些惹是生非的女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躲在霁月轩里倒是逍遥自在、心安理得。
期间她还派雨寒去敬事房拿了下针线绸缎回来,反正禁足的这些时日自己已经在众人的眼里消失了很久,也不在乎再多上些许时日,干脆就在寝殿里重新拾起了放下已久的女工手艺。
刚开始的时候紫翠还一脸忧心地看着自己,怕自己身娇体贵做不来这等精细活计。如锦只是清浅地笑着。自己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在花府被继母磋磨的那几年哪来新衣裳给她穿?不过继母还是顾忌花府的脸面,给足了她针线。让她只能自己想办法缝制衣裳。
“宫里头可有什么事吗?”如锦一面眯着眼认真地绣着,一面随口问道。
“奴婢也不太知晓,似乎没有什么大事。”紫翠蹲下来轻轻揉捏如锦的小腿。久坐之后气血不畅,被雨寒妙手轻捏几下,如锦的眉头舒缓了几分,柳眉弯弯的,显得心情很好。
如锦抬手就在紫翠的额头上敲了一下,笑骂道,“没有大事,那就是有小事咯?你这丫头,怎么连我说的话都不听了?”
和魏乾帝的那一日后,如锦对这两个丫头的忠心体贴很是受用,有时高兴起来,连“本宫”的自称都不用了。当是邻家姐妹互说闲话一般就用你我相称。而这显然让她们二人很是感激。日日伺候如锦身边,事事都热切体贴地尽力帮她办好。她们是宫里卑微的下人,只要主子的一点关爱,就足以让她们感激涕零。就像那黑夜里的蛾子,只要看见了一点光亮,就会奋不顾身地扑上去。
“小主可真是聪明,奴婢的小聪明全被识破了。”紫翠笑嘻嘻地乐道,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着生气与活力,“奴婢听说许贵妃最近几日老是往寿康宫那里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如锦停下手,若有所思,“寿康宫不是很久以前就免了大家的请安吗,她没事去寿康宫做些什么呢?”
“奴婢也不知道呀。”紫翠本就是个活泼跳脱的性子,一谈起闲话好像打开了话茬子一样兴奋起来,“可奴婢听说,许贵妃在寿康宫一呆就是一两个时辰。进去时愁容满面,出来时就春风盈面。若不是太后是那么庄严正经的人,大家还真怀疑许贵妃是会男人去了呢!”
“口无遮拦,讨打!”如锦柳眉一竖,拿“云姣”的尖头戳了下紫翠的小肚子,温声细语道,“要让别有用心的小人听到了,就算是本宫也保不住你的小命!”
紫翠吓了一跳,小眼珠子怯生生地看着如锦,见她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便又是眉眼弯弯地笑道,“奴婢知晓了,奴婢不敢了。”
她脑子虽然有点笨,可对上了心的主子心思可是非常活络。见主子嘴上不说,只怕心里还是有些不喜的,便起身转到如锦身后,轻柔熟稔地给她按摩着。
如锦放下针线舒服地靠在紫翠的酥胸上,闭上眼睛小憩着。心里还是在想着许贵妃的事。可没想几下,就被紫翠清脆的嗓音唤醒,“小主怎么绣了一朵莲花?别的娘娘都绣的鸳鸯、牡丹,又喜庆又好看。况且莲花也和这冬日的时令不衬呀。”
原本敬事房的公公见雨寒去拿针线,以为是锦嫔想借着绣东西的由头给皇上低个头,便给了她鸳鸯的样式。可如锦心里还有些怨气,怎么也不肯低下这个头,那鸳鸯的样式一拿回来就被她扔了。好在自己自己的脑子里还有些样式可用,不至于到无物可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