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魏乾帝的谆谆教导(1 / 2)

他等了等,待如锦的情绪缓和了些又继续道,“何孤兰的事情暂且不表。但宫里的那些女人你还是要打交道的,也不必过于认真,就当是哄小孩子一样和她们装出一副姊妹情深的样子就行了。那些客套的场面话听多了,看多了,你也就会说了。”

能够在叁方势力盘踞勾结的大魏坐上皇帝这个位子,魏成帷或许在权势的制衡方面还有些差强人意,但他对人心的把握那绝对是不弱于朝堂上任何的一个老狐狸。

阁老们想要让自己的族亲升官发财,魏乾帝虽然不喜欢,但还是下旨赐了几个有名无权的闲官打发他们了事。镇北侯最想要的就是跻身于朝堂,把军权和文权一同抓到手里。自己也给他送了他名下文人几个官职。大家都和和气气,前朝也是安静清明。

因为他知道他们想要什么。阁老们都是年事已高的垂暮老者,再怎么玩弄权术也已经走到头了,他们只想用自己的一把老骨头给族中晚辈铺路而已。镇北侯一旦把军权和文权整合起来,他就是事实上的皇帝了。

做妃子,没有那么轻松;做皇帝,没有那么随心所欲。庄子在《逍遥游》里畅想的无拘无束的绝对自由永远只是镜花水月的幻想。实际上人永远没有所谓的自由。你从一个枷锁里跳出来,以为自己解脱的时候,才发现又跳进了一个更大的枷锁里去。

如锦慢慢从失去何孤兰的悲痛中清醒过来,她倒是没有想过魏乾帝会这么说。这不是要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嘛。她从前可从来不屑于干这种事。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

现在想来可能也正是她这样刚正不屈的性子,才会让继母那么讨厌她。毕竟她对继母的厌恶是写在脸上的,继母越是责罚她,她对继母就越加厌恶,继母看了就更加气愤,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她。直到继母的手段越来越狠辣,危及到如锦的生命安全之际,如锦终于忍受不住逃出了花家。这也就逼着如锦踏上了教坊司的游船,也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可魏乾帝要她不要过于刚硬,采取些折中的法子,去和那些女人假情假意,她又有些难以接受。从小母亲就教导她做人要堂堂正正,不能学着外面那些宅院里的阴私手段。母亲的谆谆教导还埋藏在她的脑海深处,并不是听了别人一番话就可以立马割弃的。就算这话是皇上说的也不例外。

她之前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是想让魏乾帝下个旨,好让自己可以奉旨名正言顺地躲在霁月轩不问世事,优哉游哉地只用考虑魏乾帝一个人的事情。

让如锦没有料到的是,魏乾帝既没有下旨的意思,也没有怪罪她的想法,而是循循善诱地教导自己怎么带上一副虚伪的面具长袖善歌地混迹在那群女人之中。

魏乾帝说的隐晦,但如锦还是听出来一丝端倪。魏乾帝表面是在说如锦的事,实际上又何尝不在感叹他自己的帝王生活呢?

他会有自己不想去做却不得不做的事情,他也会有讨厌却不得不接受的人,但他不会像正邪不两立般用激烈的手段处理掉这些事,那些人。而是用一种相对来讲比较调和的方式解决掉这些问题。没有暴力,没有争执,就像浪花一样默默地打个回旋后沉入海底。

她怔怔地看着魏乾帝,那俊朗的面容慢慢变得模糊起来,模糊得让她有些困惑、迷茫。她发现今天好像才第一次认识真正的魏乾帝。从前的他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和自己待在一起多半也是为了做那事,那时的如锦看不出魏乾帝有什么帝王的气质,反倒是觉得他很适合做一个死在女人肚皮上的昏君。

但是现在如锦看着魏乾帝,这个同床共枕、亲密无间的男人,忽然又觉得有些陌生了。

或许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从前自己所看到的,只是他想给如锦看到的面具而已。

只是今天他不知怎么,把戴了很久的面具摘下来了。

如锦的纤手抚上魏乾帝的脸庞,语气似叹似怜,“皇上,您不累么?”

魏乾帝听见她前后说话的语气变化,就知道她明白了什么,咧嘴笑道,“朕累不累且先放着。朕就问锦嫔,你累吗?”

如锦没想到魏乾帝居然把这个问题都丢回给了自己,犹豫了片刻试探道,“臣妾,应当是不累的吧。”

要是真如其他女子般嫁人的话,按照大魏士农工商的贵贱之分,自己最好也不过找个世家的庶子做妻。到时候还得伺候丈夫,侍奉公婆。如果婆家不好的话还得看他们的脸色做活。如此与之相比,到这皇宫做妃子,虽然是做了皇上一个人的金丝雀,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自由,但好歹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事事都有宫女伺候着,可谓是舒心舒身。唯一要操心的就是怎么把皇上服侍得舒舒服服,让他给自己赏银子,升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