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道:“有什么不对吗?”
琳琅摇了摇头:“现在对了。你看,接下来该是亢龙有悔。”见弥生神色迷惑不解,琳琅遂解释道,“这是物极必反的道理,他退到极处后,要反击。”
话音刚落,白衣人的眼神忽然变了,凌厉如同刀剑!他放开了撑地的双手,一击掌,随即反身跃起。这一击掌干脆利落,打断了所有柔靡之音,让所有人的心也同时一跳,几乎要在夏夜里打个寒颤。
短剑从广袖里滑出,当空挽起纵横的流光,灯笼的红光照在剑上也似乎变成了雪色。舞者信手挥洒开一地寒意,动作从流丽婀娜陡变为飒爽刚健。伴奏的乐师已经跟不上他的节奏,只顾惊叹地看向舞台中央那已经不是“舞”,而更近于“武”。
原本密云不雨的压抑,转瞬被这柄剑决然破开了。风硬,浪急,龙战于野,白衣舞者单人独剑,面对着莽莽大荒。他手里只是一柄没有开刃的道具剑而已,普通观众中也没有人当真见过龙,却不由得觉得:也许,这就是真正的屠龙剑术。
一片寂静中,舞者放声长吟:“
清姬一去一千年,水佩云裳清如鉴
柳生初叩洞庭湖,萧郎长辞蓬莱殿
王侯当道终作土,魑魅守尸应恋栈
多少草木老形骸,几人铁石真肝胆?
夜半煎姜温旧梦,煮干沧海认平生
业火未必销狂病,劫波何曾损支棱?
知我罪我唯放浪,是耶非耶两随风
举世不用屠龙术,临岸空持射日…”. 弥生瞧琳琅在听到“煮干沧海认平生”时又皱起了眉,便试探着道:“……您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如果改成‘煮干沧海尽我意’,也许更符合我认识的那个人。”这句没头没脑的答话刚刚说完,弥生突然眼皮发沉,头脑昏沉,被困意闪电一样地击中,不由自主地向着窗台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