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资也好,人力也好,乐园是不缺的。
正因如此,菈雅不在乎一城一地之得失,不在乎短期或长期的收益。
她更在乎的是“人”本身。
正因如此,周执彧才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在对主上的忠诚和对钟铃的情感之间,他犹豫了。
作为一个周家人,凡事不能以主君为最优先,是异常严重的背叛。
深呼吸,男人起身来到菈雅面前,单膝跪地,深深地低下头。
“对不起。”
为他不忠的行径。
“不必道歉。还是那句话,我相信你的判断。”
菈雅试图扶起他,却没能成功。
见男人依旧固执地跪在那里,她不禁叹气:
“我所喜爱的,就是这样忠诚又深情的你啊。又怎么会因此而怪你呢?”
菈雅在周执彧身边蹲下。
抚摸着他柔顺的、金中带黑的发,她的动作极轻柔又极深情,仿佛不会有下一次机会般留恋。
像是在做某种诀别。
“我只是觉得,该放你走了。”
什么……?
周执彧抬头,愕然地看着她。
菈雅坦然地与他平视:
“我喜欢你,深深地爱着你。”
“就像诗的第一行,就像信的结尾句,就像今晚美丽的月光。”
“现在的你有多么地忠于我,我便有多么地钟爱你。”
“但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你明白吗?”
她向着男人摊开手,手心中一枚素银指环扭结缠绕,像是首尾相接的荆棘。
“约反之戒,我为了你研制的。”
菈雅温柔地笑着,摘下男人中指上闪着赤金二色的戒指,将这银色的荆棘为他戴上:
“这是腐化术的解法。它能在不撤销腐化术的前提下,抵消我们之间的盟友之约。”
“从现在起,你将不再受缚于强制的忠诚,可以自由地前往你想去的地方。”
把镶着赤金宝石的戒指塞进周执彧掌心,菈雅起身,微笑着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恭喜你,你自由了。”
周执彧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神情。
如此真实、温柔,又那么的哀伤。
他甚至来不及反应,意识中那如同钢印般的联系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您是、什么时候……?”
周执彧艰难地问。
“很早之前了。”菈雅瞥了眼桌上的文件,“你并没有刻意瞒我,不是么?”
周执彧算是乐园的大管家,万事经手,他很清楚菈雅平素有多甩手掌柜。
她很少管事,递上来的文件只是偶尔翻翻。
除非重大决策,否则绝不插手,放手让手下人去干。
所以,在做下那些事的时候,他是抱有侥幸之心的:
她不会注意到的,她怎么可能注意到?
只是啊、只是。
她对他的偏爱和关注,竟来得那么早。
始终没有放在心上的那个人,是他。
“原来,您从那时起就开始准备了。”
周执彧喃喃,“找上羽亦钧也是,这次给我放假也是……为了能顺利衔接管理人员的空缺,才刻意这样安排么?”
“也没有刻意安排,只是因势利导罢了。”菈雅微笑,“正如同我相信着你一样,你也相信着我,没留意到这些很正常。”
想起之前和她的笑谈,周执彧苦涩地扯了扯唇角:
“果然,您的每次工作,都是为了处理我的失职。”
心有成算,却不宣于口。
也好,她这样,他也能放心了。
握紧掌心中滚烫的戒指,周执彧缓缓起身,茫然四顾。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见矮几上放了半盏残酒,男人便取了来。
琉璃酒盅内一片惨然碧色,化成心事百结,被他痛饮而下。
“您放了执彧,执彧亦无颜见您。”
放下酒盅,周执彧垂首,对着菈雅行了周家古礼。
他的动作很慢,神情庄重肃穆,心悦诚服。
“愿您平安喜乐,一世无忧;此生尽兴,不舍自由。”
望着周执彧离去的背影,菈雅唤他:
“周执彧!”
“什么?”
“记住,乐园永远是你的后盾。我会在这里等你。”
男人僵了一下,径直走入冰凉的夜色中,没有回头。
像是过去了很久,连天色都蒙上了珍珠般的白色。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望着渐渐隐去的月亮,菈雅幽幽地叹了口气:
“还不出来么,乌洛?”
“主上……”
阴影中浮现出男人瘦削的身形。
乌洛波洛斯抿唇,担忧地看着她。
——
无意义小剧场:
周执彧:居然找由头把我扔出去休假,好接手我手里的工作……您究竟算计了我多久啊……
菈雅:搞你还用不着算计(微笑)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乌洛:啧,蠢金毛。
钟铃:都让开都让开!我要开始作妖了!
——
为避免误会,先严肃地放一个避雷针在这里。
现在的情况是,周执彧喜欢女主。
我们知道,女主知道,乌洛看出来了,钟铃觉得他喜欢女主。
就周执彧本人不知道(摊手)
他对钟铃本质上是家族责任+交情,但是在钟铃的压迫下混淆了。
女主放周执彧回去是为了让他对钟铃彻底死心。
不被外面的坏女人伤一伤,他就不会乖乖跑回来求女主顺毛。
他会确保自己身心干净的,安心~
if线里,如果发现进展不对,女主会主动把他抓回来搞囚禁play,24小时下春药下到他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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