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执彧心中不忍。
他还记得白咲鸥,那个总跟在乌洛波洛斯身边的白发少年。
白咲鸥以少年之身通过重重考验,杀出重围,成为了教团的唯一领袖。
他在末世的焦土上不停奔走,没有一天休息,只为能早日找到自己失散的妹妹。
周执彧又想起菈雅。
菈雅并不是完美无缺的神明。
她也有脆弱、任性,也有天真和重情的一面。
她是他曾经效忠过的主,周执彧对她的复杂情思,叁天叁夜也说不尽。
若菈雅知道自己的信者遭受了如此的对待,会心痛得夜不能寐吧……
虽然不宣之于口,但她永远是心软而包容的。
就像她对待自己那样。
男人左臂的伤口们隐隐作痛。
“……你出去。”周执彧哑声道。
牢头一脸懵,“您是说,我?”
周执彧冷冷地瞪他。牢头一惊,一溜烟跑没影了。
地牢潮湿,叁十叁号室的铁牌已经生了锈。
周执彧走到牢门前,蹲下身,从身上解下一个荷包大小的袋子,顺着栏杆的缝隙扔了进去。
收纳之袋,空间存储道具。
这是周执彧离开乐园时带出来的,里面是他这些天攒下的食物和药品。
他做不到背叛主公,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周执彧只想尽己所能做些事情。
荷包状的袋子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溅起灰尘些许。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祈祷的白发少女动了。
她睁开绯红色的双眼,直直地望向牢笼外的男人。
信的弧光曾经是如此地眷顾此人,可他却主动将其背弃了。
男人金中带黑的头发本让人心生好感,却使此时的白咲兔厌恶到了极点。
她捡起地上的袋子,反手就扔了出去。
绯红的双眼里燃着火,白咲兔冷声道:
“背信者,当堕泥犁之道。”
她和叛徒没有什么话可讲。
周执彧沉默少顷。
“我已身处无间。”
他这样回答着,取回收纳之袋,倒了一些食物在这几间有着信者的牢房。
该走了。周执彧对自己说。
踏上通往地面的楼梯前,男人回头看了一眼。
没有一个人去动那些放在牢笼内的食物。
自己不如他们。
握住自己缠着绷带的左臂,羞愧萦绕着周执彧的内心。
他真是世界上最最糟糕又差劲的从者了。
守在门口的牢头见周执彧上来,吓了一跳。
男人身遭萦绕着的血腥气愈发浓重了。
悲伤混合着煞气,让周执彧看起来格外危险。
里面别是死人了吧?
横竖都是他受罚,牢头苦着脸,想着能不能把那些自我消耗的人也推在周执彧身上。
除了钟铃,谁敢管周执彧?连山城主都纵着他呢!
恭送周队长离开,这个小人物又恢复了以往的嚣张跋扈。
“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干活去!”
质疑的种子一旦埋下,终有一天会长成背叛的果。
——或许,可以称之为弃暗投明?
——
无意义小剧场:
周执彧:(哀怨)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乌洛波洛斯:该!二五仔可不好当,立场不坚定的混账。
白咲兔:我想回乐园_(:з」∠)_组织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去(少女祈祷中)
羽亦钧:周执彧……你不会真的让他回来吧?(警觉)
菈雅:让子弹飞一会儿(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