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浅绿刑房(1 / 2)

那扇绿色的门并没有上锁,就像一直在等待打开它的人那样。

    很容易地,周执彧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浅绿色的房间。

    从天花板到墙壁再到地板,涂着浅绿色的、便于清洗的胶漆。

    墙缝里尽是没有冲洗干净的血污,消毒剂的味道还是半新的。

    挂在墙上的武器和刑具则正相反,充满了被使用的痕迹。

    无影灯立在一旁,将血腥残酷照得清清楚楚。

    “来了啊。”

    见周执彧进屋,钟铃招呼道。

    她正站在一台妇科床前,摆弄着什么。

    床上箍着一个残缺的人形。

    皮肤撕裂,内脏裸露在外。

    本该用于束缚手腕脚腕的皮带,此刻正虚虚地捆着被剐得干净的骨头。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个血人竟然还活着。

    仅存的绯色右眼瞳孔放大,她的胸膛艰难地起伏着,股静脉上插着输血的管子。

    装着肾上腺素注射液的箱子摆在一旁,还没有被用过。

    “放了她。”

    周执彧说。

    “什么?”

    钟铃问。

    她的手上晃动着一个敞着口的瓶子,强烈的刺鼻气味散发出来。

    深呼吸,周执彧做着最后的规劝。

    “收手吧,钟铃,现在停下还来得及。”

    “我为什么要收手?执彧,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材料。”

    钟铃双眼放光:

    “难以置信的自愈力……这就是所谓的复生吗?这结社还真有两下子。”

    她捏起床上的手术刀,在那人被剥去皮肤的大腿上划了一下。

    痛得抽搐了一下,被切开的肌腱自然地合拢,只片刻,又恢复成未被破坏的样子。

    “死掉了也会复活,这是什么法术?可惜,什么也问不出来,也不怎么叫,没意思。”

    钟铃有些遗憾地放下刀,继续晃她手中的瓶子。

    “你要试试看吗?执彧,你总要适应的,不要逼我命令你。”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周执彧艰难地问。

    “记不清了,谁管那些。”钟铃有些不耐,“你来不来?不来就快走,我还没弄完呢。”

    少女左眼眼眶空荡荡地向外渗着血。

    瞄准那个洞,钟铃将手中的酸液倒了进去。

    脑组织及神经被腐蚀,那具血肉模糊的身体像是虾子般弹起,又被束缚带硬生生勒回去。

    “先是一分钟,再是叁分钟,上次是十分钟……看来复活也不是无限的嘛。”

    钟铃期待地用手电去照少女黑洞洞的眼眶:

    “喂,醒了吗?醒就吱一声!”

    濒死的少女没有任何反应,失焦的右眼大张着,与死人无异。

    在她的颅内,信的光芒顽强地顶着酸液的灼蚀,修补着那些残破的组织。

    只是这光越来越弱。

    当痛苦摧毁少女人格时,光芒便也熄灭了。

    “什么嘛,这就快死了?给我坚强一点听到没有!”

    不满少女死尸一般的反应,钟铃抄起刀,在少女的身上胡乱地捅着。

    对于钟玲来说,不自量力与她作对的人,与牲畜无异。

    更何况,这个白毛还是复生结社的人。

    敢蛊惑她的执彧!该死!

    弱肉强食,她才是正确的那个!

    钟铃的表情逐渐狰狞。

    山流月也好,周执彧也好,没有人能违抗她!没有人!

    看着这一切发生,周执彧只觉一种浓重的悲哀涌上心头。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恍惚间,周执彧想起了小时候。

    他和钟铃的第一次相遇。

    长老牵着她的手走过来,将她小小的掌交到自己的手上,告诉他,这是他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