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砚唯不在,少了个叽叽喳喳的人,这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无趣、枯燥又沉闷。
“执哥!”黄毛来电,“我们在你楼下,去海边喝一杯啊。”
“嗯。”
路执把笔扔在书桌上,关上房间门走出去。
这种枯燥持续到了晚上十一点。
过了十一点,一大堆消息发进了他的手机里。
[方块a]:学霸,学完了?
[方块a]:看我烤得鱼哈哈哈哈,何岁岁说能药死一个班的人。
[方块a]:看我搭的帐篷![照片]
[方块a]:你不来真是太可惜了,我觉得你们这儿海边还是挺好玩的,要不是我不会游泳,我也下海去了。
[方块a]:何岁岁游得好快。
路执忽略了何岁岁,手指抵着屏幕,继续往下翻。
[方块a]:这个烤扇贝,配上我自制的菌子酱,不要太鲜甜。
路执推开车门,踩在柔软的沙滩上。
黄毛他们几个有个朋友,高二就辍学了,自个儿在海边张罗了一家店,做点烧烤啤酒。
“这傻逼还买了烟花。”黄毛嘿嘿地嘲笑着,“咱们谁还玩这个啊,几个大墩子,就放那儿了。”
路执坐在露天的摊位边,左手抓着罐啤酒,右手翻阅方砚唯发来的消息。
“哎,执哥。”黄毛喋喋不休地说,“之前在车上没仔细看,你今天让我照看的那男生,长得真标致,跟小明星似的。”
“嗯。”路执说。
方砚唯这会儿没发消息了,大概是跟何岁岁他们疯玩去了。
海边酒吧外的桌边,几个男生指间夹着烟,吞云吐雾,聊的话题早就脱离了学校和书本,多半扯的是生意。
“执哥。”黄毛说,“六月端午那会儿b市有场赛车,我订票?”
“我那几天好像要去k市。”路执说,“有个高中生物理竞赛。”
“啊,那您先忙。”黄毛赶紧说,“咱们执哥是我们中间最有出息的。”
“少来。”路执说。
“张驰这块地选的真不错。”黄毛说,“这边风景好,游客多,旁边还是露营区,不愁没生意。”
路执手中的手机振动。
[方块a]:书呆子看,小烟花。
[方块a]:玩过没,你有没有童年? 发过来的画面里,一只手抓着一根小仙女棒,蹦着零零星星的火星子,照亮了一小块沙滩。
路执看着手机嗤笑了声。
“谁惹你了?”黄毛问。
“没。”路执说。
黄毛心说真奇怪,他老大真是越发得深不可测了,刚刚看起来还是周身低气压,这会儿似乎又心情不错。
[方块a]:什么时候,我有钱了,我买个超大号的烟花,炸得整个海边的星空都黯然失色。
[路执]:你想看烟花?
[方块a]:咦,你竟然回我了。
[方块a]:想啊,我们那儿那么多花,但我就是喜欢烟花。书呆子,等方哥攒到钱了,放个大烟花,开花给你看看。
[路执]:嗯。
路执从桌上扔着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旁边黄毛带来的人机敏,立刻给他递上了打火机。
路执深吸了一口,灰白烟雾混入海风,缱绻地在空气里绕了个圈,消失不见。
半分钟后,他站起来。
“执哥?”黄毛问。
路执往前走了几步,停在海滩边。
从黄毛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跟路执指间缓慢燃烧的红点。
路执微弯腰,把烟贴近烟花的火线。
火星在夜色里洒了串光雨,烧灼夜色,火种冲上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