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砚唯:“……”
这他妈也睡不下去了。
路执贴着墙坐在床上,背脊挺拔得像在打坐,漆黑的眼睛无欲无求,只是始终定在他的身上。
我好黄啊。
方砚唯想。
男朋友亲了一下他而已,他怎么跟快要着火了似的。
瞧瞧路执,多冷静地坐着啊,衣服裤子穿得整整齐齐……
裤子。
方砚唯:“……”
救命。
“方哥。”路执说,“有点疼,我生病了吗?” 方砚唯:“……”
病个屁,根据我阅片一部的经验,你就是硬了而已。
“你懂的好多。”路执双手环抱着膝盖,手指拨弄着细木珠子,磕出清雅的木声,“那我要怎么办?”
方砚唯的脑袋里嗖嗖地开过去好几吨马赛克。
温热的感觉从后背的某一点升起,一点点向他的背脊处蔓延开,四肢都酥麻到发软,脑袋也晕乎乎得像是炸开了烟花。
路执清清淡淡的两三句话,愣是给他问出了反应。
他欲哭无泪,有点爽,又有点罪恶感。
“我帮你。”他说。
路执:“嗯。”
十月的院落里起了一阵风,常青的绿叶摇晃着,被风擦出沙沙的声音。已经过了台风季,风是温和的,缓慢地磋磨着院落。
窗前的观赏沙地上种着椰子树,成熟的椰子在风里摇晃,迟疑了许久,终于从树上摔落裂开,溅出雪白透明的椰浆,有两三点打在了落地窗的玻璃上,缓慢地流淌下去,在晨曦里留了一两道白痕。
卧室里,方砚唯揉了揉酸疼的手腕。
他自己都很少做这种事,还帮路执,也太累了。
“谢谢方哥。”路执说,“我学会了。”
路执抬手,用手背蹭了蹭他颊边汗湿的浅棕色头发:“不渡笨蛋,渡你。”
方砚唯感觉,路执应该不止浅会。
因为他被照顾得很舒服。
他意犹未尽地躺在路执的床上,微蜷着身体,从路执的角度看过去,像是一只吃饱喝足的小动物。
床边的垃圾桶里多了好几个白纸团,路执似乎是很想抽烟,但又顾及着他,没点,只是用手碾了下烟丝。
时间静得仿佛都要凝固了。
烟丝的味道淡淡的,和檀香珠的味道一起,掩盖了房间里暧昧的气息。
方砚唯忽然觉得,只要有个不大的小房间,再有个路执,他也不总是无家可归的。
路执坐在床头,看一本药学书,他就挪了挪,把头枕在路执的腿上,明目张胆地抱着路执的腰。
他男朋友,是全世界最好的。
楼下传来了一阵吵嚷声,院门似乎是开了,楼下客厅里热热闹闹地,传来了说话声。
路执翻书的动作停了一瞬,他把书合上,下床:“你接着睡。”
被路执那样弄完的确是生了倦意,方砚唯迷迷糊糊地,就听见了路执这句。
卧室门合上的瞬间,他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楼下客厅的桌上,放满了各种糕点糖果,还有一些学生保健品。
老夫妻看见路执从楼上下来的瞬间,眼睛一下子亮了。 “路路。”外婆说,“我们路路从外面比赛回来了。”
外公也说:“快过来坐,让我看看我孙子瘦了没有。”
路执只是嗯了声,眼睛淡淡地扫了两位老人一眼,没什么过多的情绪,既不高兴,也不过分冰冷。
他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半杯水,仰头喝下去。
“路路,高考压力大。”外婆说,“我给你买了维生素,你多吃一些。”
路执:“嗯,谢谢。”
很小的时候,在路建昌和温雅还没分居时,他跟路琢,都是被老人捧在手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