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开口,却是让出了一条道,指引着两人走到赵铖和赵凡的尸首前。
“什么情况!”郭开皱了皱眉,禁卫军主将和副将居然都死了,而且看情况都是自杀。
没有人说话,只是看着郭开和韩仓,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们,要不是军令让他们去征缴武陵铁骑家属,他们现在还在大营中谈笑风生,但是现在他们的统领,他们的袍泽,死了,走了。
“都哑巴了?说话啊,相国大人问你们呢!”韩仓怒斥道。
郭开却是制止了韩仓继续说话,再说下去,怕是要发生炸营了,到时他们都得死在乱军之中。
“他们是刎颈之交?”郭开语气平缓的看着剩下的禁卫军一个万夫长问道。
“赵凡将军曾救过赵铖将军,所以赵铖将军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了赵凡将军,两人也结为了刎颈之交。”那个万夫长说道。
“真君子,义士也!”郭开叹道,然后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带人离开了禁卫军。
“相国大人就这么不管了?”韩仓看着郭开问道。
他现在是怕的要死,如果禁卫军不动,那就意味着邯郸会把太子杀人一事的相关人员全都交给武陵铁骑。 赵嘉身为太子,赵王肯定不会把赵嘉交出去,所以只会是把他交出去顶锅。
“没用了!”郭开说道,现在已经不是交人就能解决了,禁卫军出动的那一刻,就意味着邯郸和武陵铁骑决裂了。
武陵铁骑不可能再信任邯郸,信任赵氏。
“禁卫军已经不可信,抽调内卫死士去做吧!”郭开看着韩仓说道。
他一直都知道赵王手上有一支人数不详的内卫死士,而这支队伍就掌握在韩仓手上。
如果不是韩仓手上有这么一支力量,他作为赵国相,怎么可能跟韩仓称兄道弟。
“喏!”韩仓急忙点头,他现在最怕的就是邯郸会把他交出去,因此有郭开的话,他再不行动,到时真的死的就是他了。
看着韩仓飞快离去的身影,郭开只觉得有些冷,回头望了一眼禁卫军方向,仿佛还能看到倒下的那两个刎颈之交。
他门客众多,称兄道弟的朋友也不少,但是能做到一人不走,一人不活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韩仓是这样,之前认识的觉得有侠义之气的“韩申”,在井陉塞等城沦陷以后,也怕事的躲回了墨家总院。
郭开这才发现,即使他权倾朝野,一人之下,富甲一方又如何,不过是孤家寡人罢了。
“回去吧!”郭开看着车夫说道,躲进了那车中,用狐裘紧紧的包裹住身体,仿佛这样才能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暖。
“谁也靠不住,只有钱才是自己的!”郭开看着价值万金的狐裘,低声说道。
武陵之中,白仲还在与一干族老对视,但是暮色降临,也始终没有见到禁卫军的身影。
白仲皱了皱眉,赵国邯郸那些大人物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邯郸还是值得信任的!”族长也松了口气,其实在他心里也是认同白仲说的,可是直到现在都没见禁卫军的到来,他也产生了怀疑。
“族长,村外有六个剑士求见!”一个小孩跑进了祠堂中说道。
族长看了白仲一眼说道:“是你的人?”
白仲想了想,应该是六剑奴来给他传递情报的。
“罗网六剑奴,我的手下,给我送情报的!”白仲说道。
“请他们进来!”族长点了点头,他们也想知道邯郸发生了什么,禁卫军居然没有了动静。
六剑奴在一干武陵铁骑家眷的注视下走进了祠堂之中。
“首领!”六剑奴抱剑行礼道。
“邯郸发生了什么?”白仲直接开口问道,他也迫切的想知道邯郸发生了什么。
“禁卫军发生啸营,所以全都退回来驻地,具体原因不明。”六剑奴说道。
“啸营?”白仲和族长族老们都是愣住了,他们都是经历过战争的,啸营这种事情一般都是遭遇了敌袭,主将和一干将领身死大军无人领导才会发生,通常都是发生在夜晚,想形成啸营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才可能。
禁卫军作为赵国最精锐的军队,令行禁止,又在邯郸附近,还是大白天怎么可能发生啸营。
白仲和族长对视一眼,完全想不明白禁卫军是怎么做到在大白天没有敌袭的情况下发生啸营。
“另外,邯郸出动了赵氏内卫,目标就是武陵!”六剑奴继续说道,他们这么匆忙赶来就是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白仲。
“赵氏内卫!”白仲看向族长,意思很明显,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发信号,所有罗网成员撤离邯郸,到这里集结,对抗赵国内卫!”白仲说道。
族长皱了皱眉,却没有开口阻拦,如果是面对禁卫军,他们还可以组织起一支大军对峙,但是面对赵国内卫死士这种暗杀者,他们没有任何经验。
“首领大人,那可是数千人的内卫!”六剑奴皱眉说道,罗网满打满算也才300人,其中一大半都是只负责情报的非战斗人员。
“这是给你们练手的机会,作为帝国爪牙,连赵国内卫都对抗不了,以后怎么跟影密卫抗衡?”白仲继续说道。
“喏!”六剑奴只得点头去做。
“多谢!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尽管说!”族长最终接受了白仲的提议,跟秦国秦人合作,否则他们就要被灭族了。
“尽量把人集中起来,我们人手不足,管不了那么多人!”白仲说道,如果是在秦国或者多给他一些时间集结罗网杀手,他根本不惧这些内卫死士。
比暗杀,罗网从来没有怕过谁,结果这一次堂堂罗网居然成了保镖,保护的还是正在跟秦军对峙的武陵铁骑的家属,传出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自家内卫要杀自己,敌国暗杀者居然成了自己最后的希望。真是可笑!”族长仰天大笑,眼泪却止不住落下,保护了一辈子的国家,最后居然反过来要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