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可不想真把云天成打出个好歹来, 到时候麻烦的就是他们方家了。
他停下手上抽打动作,看看方瑾那边的战况, 但嘴上还要着强道:“我们是在揍你, 又不是给你按摩呢,当然是让你难受受不了了。”
方瑜提醒地捏捏方瑾的胳膊,提醒他注意下手轻重。
方瑾冷静一下, 转捶为掐,疼痛效果更是惊人。
然后方瑾对云天成还不忘放狠话:“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啊, 你觉得你说动你老娘就很了不起啊, 你们家过来说亲我们家姑娘就要下嫁给你们家啊,我呸,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们家姑娘可金贵着呢,到时候我们家就把家里姑娘都带到省城去, 在那边买个宅子, 再让郑源师兄和郑嫂子帮我们家姑娘相看, 到时候嫁得人比你好上十几倍。”
云天成边呼痛边说道:“我有错, 我知道, 但我和五姑娘是清白的!我们就是说过几次话,昨天去你家偷见五姑娘也就是说提亲的事,我很尊重你们家,并没有龌蹉想法,就是偶然间见到两次,我就寤寐思服了。”
“你少跟我瞎掰,你这话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我要信你我就是天底下最笨的笨蛋。”方瑾跳脚,替方瑜骂着登徒子。
方瑜不好出面大骂云天成,容易节外生枝,就板着脸说:“巧言令色,鲜矣仁。”
云天成就拼命解释,什么发乎情止乎礼了,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了,总之就是说他是真的喜欢五姑娘,以后也会对五姑娘好的,请方家原谅他接受他。
方瑜和方瑾才不听这种分不清真假的话呢,他们俩今天就是要审问清楚,看云天成和方佳丽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经过昨儿一晚外加今儿一上午的轮番审问,老太太和方宜文把方佳丽肚子里的话都掏了出来,现在要听听云天成的话,看能不能对得上。
兄弟两个又是威胁又是殴打,再翻来覆去地问,云天成最后也交待清楚了,倒是和方佳丽说的没有什么不同。
还算老实。
这俩人没有互相赠送过什么信物,也没有笔墨传情。从端午到现在一共见过六次面,其中前三次还是偶然遇上的,后面三次都是来方家找方瑾玩的时候,也不敢多待,更不敢有其他的举动,就是偷偷说上七八句话。
没有实物证据,方家这边就能放下一半的心了。要是男方手里真留下什么信物了,方家这边就很被动了,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门亲事。
最后,被关了一个多时辰禁闭的云天成才龇牙咧嘴地从刘家私塾大门走出来,可从外面看根本就没人知道他挨打了。
云天成也不敢声张,他谁也没告诉,连药都不敢擦,怕被他娘闻出味道来,就硬挺着,反正也没有伤筋动骨,而且他也是活该挨揍。
只是他挺担心五姑娘的,他都挨打了,想必五姑娘肯定也会挨罚的。
方瑜和方瑾回家后就把云天成这边的情况都告诉老太太了。
方老太太这下才算安心,就说:“快点把他俩婚事办完也就行了,再没有其他事了。”
“奶,其实也不用五姐非要嫁过去,云天成手上没证据,他也不是那种烂人。”方瑜还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想让家里女孩的婚事谨慎些。
“嫁,必须得嫁。”方老太太坚持道:“这样才能永绝后患,反正云家条件也行,比村里那些人家强多了,又是五妮自己愿意的。”
方瑾也支持二奶奶的决定,说这种事一旦发生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捂住直接婚嫁,对两家都好。
方瑜想了想,最后也就同意了。
两天后,谷慧思他娘再次登门,老太太答应了婚事,云天成和方佳丽得偿所愿,腊月时两人正式成亲。
老太太心里头到底还是憋闷,对五妮的嫁妆就不大上心。云家给出的聘礼也比不上刘家,就和关秋茗出的聘礼差不多,估计也是云家事前就打听好的了。
而且家里还对剩下的几个姑娘都加强了监管的力度。现在就剩下了三个大姑娘和一个三岁的小姑娘,家里人又多,一个盯一个都盯得过来。
小六、小七和小八被管得严了,平时就是在后院待着,轻易不许出二门。想出去也要老太太带着,二妮管着,再加上方瑾跟着,可把之前在乡下野惯了的三个姑娘憋闷坏了。
瑞雪兆丰年,又是一年春来到。
景徽二十年,二月中旬,方瑜和刘勤书一同回到府学,继续读书生涯。
刚开始时,一切如常,方瑜照例是两点一线,课余时间再找江训导请教书法绘画。
可渐渐的,府学里的秀才就有私下里偷偷说他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还有说他就是伤仲永故事中的神童方仲永了,连姓氏都一样,什么考到秀才就到头了。
方瑜知道后也没怎么当回事,只是觉得这些爱说小话的府学学员真是无聊。他原本就不是什么神童嘛,他就是假冒小孩。
只是心情到底还是受了一点影响,冯浩贤看出来了,他就非要请方瑜出来吃饭,给方瑜讲了不少那些人的笑话。
“笑人无,妒人有,那些人十多岁时还蹲在家里玩泥巴呢,他们就是一直妒忌你,二三十岁的人了也不嫌丢人。”
方瑜被冯浩贤逗得不行,他很感谢这位小少爷的安慰。
冯浩贤喜滋滋地说:“对了,过年时我媳妇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下个月初五是百日宴,你别忘了过来吃席,然后再抱抱我家儿子,让我儿子也沾沾你的聪明气。”
“行,我一定去。”方瑜恭喜冯浩贤喜得贵子。
之后,方瑜又沉下心来,试图多掌握一下国家时政动态,多了解一下社情民生,这样他写出来的时务策才能做到言之有物。
可惜,古代没有新闻联播,信息的传播很慢还具有鲜明的阶级性。方瑜能得到的消息和资料都很有限。 他一筹莫展,这种事真不是他一个秀才能解决的。
要是能看看邸报就好了,可能看到邸报的最次也要是个知县啊,就连郑源师兄也没资格看。
方瑜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就只能多和府学里的训导先生们打听时政消息,多给郑源师兄写信,请师兄给他讲省城那边的新闻,然后就是没事上街头巷尾溜达,多了解一下市价行情。
除了这些事,方瑜还发现他生理上的一些变化,首先就是变声,他摆脱了男童的声线,嗓音开始变得低沉起来。
方瑜特地去医馆打听了吃什么护嗓子,然后就每天吃点,他希望以后能拥有一个充满磁性的嗓音,就像现代的那些男神一样。
然后就是渐渐长出来的喉结,方瑜现在每隔几天就会对镜观察一番。
五月的一个早上,方瑜起来后就感觉不大对劲,亵裤上一片粘腻,头一次他还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