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这下也不追傻弟弟了,和佑成坐在长辈身边,听他们说宣北那边的消息。
“乐妍在信上说,自打我成了吏部郎中,咱们家在省城里做买卖都顺畅了不少。”方瑜笑着把信上的原句读出来:“门庭若市,熙熙攘攘,家里的仓库多出了不少好物,都是省城的那些人家借着乐妍有孕的喜事送过来的。”
“乐妍还说,等宪远侄女婿考完乡试回来时可以带上一批,要不然留在她手里也没用,正好也省了咱们在京里走动再多花钱买礼物了。”
冯婉对这些都不大在意,只是很关心乐妍的身子:“那边的郎中怎么说,乐妍的怀相如何?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会不会孕吐?”
方瑜笑道:“乐妍信上说的都是生意,只在最末尾处提了一嘴,说她有孕两月,一切都好,让我们不用担心她。”
冯婉不赞同地摇摇头,对方瑜说:“九妹夫来信了嘛,他心细又会照顾人,写得肯定比你妹妹这个糊涂娘还详细。”
冯婉很了解家里亲属的脾性,宴平的来信被找了出来,是厚厚的一叠纸。信上写的全是乐妍这些日子的身体状况、口味习性变化,还有每天郎中过来诊脉的记录。
冯婉仔细地把妹夫的信看了三四遍,然后说:“我是真不放心乐妍一个人在外面怀孩子,要是她还在咱们身边就好了。九妹夫平时都顺着乐妍,我怕他啊没办法看住乐妍好好在家里养胎,在到处出去跑,累到了可怎么办啊。”
美臻说:“嫂子你放心吧,乐妍壮得跟头牛似的,平时还天天晨跑,她怀孩子生孩子肯定没问题的。”
方瑜也劝冯婉不用太担心:“宴平会一直陪在乐妍身边的,肯定不会让乐妍累到的。而且怀孕多在外面走走也有好处,乐妍身强体健,把她拘在屋子里养胎才对她不好呢。”
冯婉再担心也是鞭长莫及,她只能多写几页信来嘱咐乐妍要注意身子了。
美臻和冯婉这对姑嫂还在感叹时间过得快呢,一眨眼的功夫,乐妍都要生孩子了。 安成听到小九姑要生小宝宝了,心里就活泛起来。“爹,娘,等顺成考完试我能不能去省城找小九姑玩啊?我想陪陪小九姑,还能帮小九姑一起经营省城的产业。”
方瑜同意了,觉得安成多出去走走也挺好,冯婉却是有些不舍得。
“等考完试,宪远那孩子也该回来了,你俩就该在路上错过去了。”冯婉说:“你们两个也有半年未见了,等见了面,陪着他考完会试,明年开春再去省城吧。”
安成不以为意地说:“见不着就见不着呗,反正他就是花宪远,是个普通人,几年不见也不会多长个眼睛耳朵什么的。”
冯婉对这不开窍的大姑娘也没了办法,只能絮叨地说:“你们俩以后可要是过一辈子的人啊,你多和他相处相处才是正理呢。”
安成一本正经地讲着钢铁直女的道理:“人生无常,谁知道他以后能不能长寿会不会变坏啊。他要是个好的,我和他过一辈子也没什么,要是他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就换掉他再找一个呗。”
“方安成,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冯婉这个当娘的瞪着大眼睛生气地喊道:“快呸呸掉!你这孩子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谁家姑娘成亲不是奔一辈子去过的啊,偏你和别人都不同。再说了,这些话是你一个姑娘家该说的话嘛!”
“爹,你看我娘啊!她吼我!”安成自觉只不过她娘,就撅起嘴来对亲爹撒娇。
方瑜看看当前的局势,笑呵呵地说:“你娘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快呸呸三下,也算是讨个口头彩了。”
冯婉见大女儿这样,也生气地拉丈夫过来评理:“你说说你姑娘啊,还没成亲呢,就先想着不好好过日子了,真是的!”
“未雨绸缪嘛,也没什么不好的。”方瑜拍拍妻子的手,看似是在和稀泥,实则还是偏向自家大闺女。
冯婉听丈夫这么说,也来了小脾气:“行啦,我一个外姓人,也管不了你们方家的姑奶奶了。嘚,我也不说话讨姑娘嫌了。”
安成见娘亲委屈上了,心里也服了软,嬉皮笑脸地滚到娘亲的怀里,左扭右扭,总算是把娘给哄好了。
等过了半个月,京城里考乡试的日子到了,方瑜和冯婉一起送顺成来到考场。
方瑜对自家孩子的身体素质和学识素养都很有信心,可到底还是会多担心顺成,哪怕知道这是孩子成长的必由之路。
冯婉就更不必说了,她今儿一早起来就泪眼汪汪的,说是心疼儿子。
还处于少年阶段的顺成看父母这样也挺不好意思的,就用他的方式安慰父母:“你们嘱咐孩儿的话,我都牢牢记住了。渴了喝滚开过的水,饿了吃薄荷糖,累了含参片,热了用薄荷水搽脸擦手,没事洒薄荷香水提神驱蚊虫,进场后就用驱蛇药,着火了就爬墙翻墙求生,不用顾忌考试,什么时候都是命最主要。”
冯婉终于忍不住泪水了,方瑜也不顾在外面,当着这么这么多古人的面,他抱住儿子和妻子,一家人紧紧相拥。
顺成进了考场,运气很好,分到考舍不错,答题也很顺,吃穿住就凑合着混过,三天两夜很快就过去了。
第一场考试结束,冯婉和方瑜早早地就等在考场门口。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
第189章 壮鸟离巢
方瑜当年给家里老三取的名字就很有远见, 方顺成在读书科举一途上走得是十分顺滑。
京城桂榜如约而至,方家三郎名列第六,成为这一科中最年轻的举子。
当方瑜和冯婉带着家里孩子出去交际应酬的时候, 各户家长都眼神热切地看着方顺成, 言语间对方家父母的羡慕自不必提。冯婉很享受被人来夸她儿子, 她一边客气地谦虚,一边在心里暗喜狂笑。
还有个别人会惋惜地对方瑜和冯婉讲,你家三郎要是能再压一压,过两年保准能连中六元,现在乡试没考第一, 真是可惜了之前的小三元了。
遇到这种话,方瑜和冯婉都笑着打个哈哈岔过去, 并不会听进心去。
方家人觉得说这话的人脑袋都不大好使, 能早一点通过科举,为什么要再多等几年,就为了考个第一吗?只要考中了不就有资格当官了嘛, 早当几年官早刷刷资历,不香嘛?
冯婉晚上时和丈夫闲话, 说要是花宪远他们三个都能考中的话, 那才算是十全十美呢。 方瑜搂着妻子,打个哈气, 有些困倦地说:“他们都是好孩子,肯定会努力考试的, 只不过乡试没有那么容易, 他们只要能平安考完就行了, 反正还年轻呢, 有的是机会。”
宣北省城晚几天也放了榜, 安成的未婚夫榜上有名,排到了二十多。金桂的丈夫挂在最后一名,险过乡试,刘勤书和宜佳已经在家里大摆酒席为女婿庆贺了。方家培养出来的另一个学生常越遗憾落榜,打算下次再战。
乐妍立刻把这等大好消息写信用飞鸽传递到京城,方瑜知道后也很是高兴,立刻就告诉了全家人。
冯婉这下才算是安了一半的心,觉得丈夫给大女儿选的这个丈夫还算靠谱,最起码以后也能做个官,不管大小吧,她家姑娘也是正经的官夫人,不算太委屈。
安成也挺高兴的,花宪远能考上,这也就代表他选丈夫的眼光不错。她又想到家里的发展规划,就跑去找爹爹聊一下花宪远未来应当去什么位置上发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