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这一句,他也不说话,盯着奶茶杯的白色外壳,上面印着的绿色的三个字让他眸子里的颜色更深了。
这个店,校门口倒是开了一家,每次周五放学及周日返校都挤满了人。
余夏抚抚双颊,反应了好一会儿。
她眨巴两下眼睛,密长的睫毛跟着俏皮地一刷一刷的,“外面买的啊。”
她向来一根筋,无论说什么话都不懂得去随便扯个谎,只知道有问必答的模式,也不拐弯抹角。
良心店家,果粒充足。
余夏咬到两颗,甜滋滋的滋味包裹在唇齿之间,渐渐地融入到心底。她努努嘴,口齿不清道:“学校东面的那道矮墙,随便一翻就能翻出去。”
尤东寻一怔,稍稍拧了眉头,转头看向她,淡淡地问:“翻了几次了?”
他恍然记起这些天她到班里的时间要比平时晚个十几分钟。
“五六七八次吧。”余夏比着手指头碎碎念着仔细数了几次,坦诚道。
“………”少年磨了磨牙,毫无防备的一个用力,咬瘪了吸管。
余夏眨眨眼,不着痕迹地拉了拉校服。
这十一月的天,是越来越冷了。
从北京来的时候,还是盛夏,她带过来的衣服也都是只有夏天能穿的。
她觉得自己看出了尤东寻的不满。皱起眉认真地想了想,以为是在生气自己前几次没给他带吃的。
“我前几次没买吃的。”她实话实说。
说完,她转过身坐正,微微弯起腰在抽屉里东翻西找,几分钟后,抽出几本崭新的试卷,“看,外面西街新开了家书店。”
“安琪她跟我说这几本试卷做做还挺有用的,她说学习最简单但也最辛苦的方式是题海战术,做地多了就熟能生巧了,我听着也有道理。”她顿了顿偷瞄了他一眼,见他依旧一声不吭,便收回了视线,抿了抿唇,继续道:“所以我才迫不及待地出去买了这些。”
“噢。”尤东寻表现地兴致缺缺,似乎对她所说的压根不感兴趣。
他垂着眼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余夏识相地闭了嘴,扭直身子,万分爱惜地摸了摸放在最上方的那本试卷。
好了,她要突击物理试卷了。
课本就摆在边上,余夏深吸了一口气,先翻开试卷,期待地搓了搓手。
卷子上干干净净,连名字都还没写上。
她想,这一沓做完,如果不行,就再做上两三沓,或者四五沓。
只要卯足了劲儿………
总归,能将高考加的二十分拿到了。
余夏的思绪又飘了起来。
上天入地地飘。
没有方向,但比天要高比海更深。 尤东寻侧着脸看她,她漂亮的睫毛正微微颤着,半掩着掩去眼睛里的所有情绪。
应该是兴奋雀跃。
学习于她而言就是难啃的骨头,可她每每见着,怎么也不会想到“难啃”二字。
像是饿极了的狗崽子,只知道吃吃吃。
奶茶已经见了底,他拿着晃了晃,肚子里也跟着晃悠悠的,他低头呵了一下,转身瞄准将其扔进了垃圾桶。
再转回来的时候,就见余夏她……在撕答案。
对于答案,无论是成绩好的还是成绩差的学生,其实都不是想撕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老师要收答案的时候各种鬼哭狼嚎了。
尤东寻看着她的认真,有一瞬间莫名其妙的如鲠在喉。
这么自觉的人忒少见了。
他瞥到她的侧颈,细白的一截,嫩脆嫩脆的。下意识地抿起唇,头一撇视线转向别处。舌头卷起顶了顶上颚,须臾,慢吞吞地呼出一口气。
啧,那杯奶茶就应该点不去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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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夏把答案郑重地交到了尤东寻手上。
再三嘱咐,无论她怎样的死皮赖脸,他都不要有动摇,要坚定不移地把它守住。
“我就把它交给你了。”她抚着这几张答案,忍痛道,“我只有在做完一张试卷的前提下你才能将它暂时还给我。”
“我还是要看看自己的正确率的。”
“嗯。”尤东寻拽过,折好夹在词典里,扬眉答应了,“怎么就物理的,其他几份也拿过来。”
他说的毫无波澜,像是在陈述着,笃定了余夏肯定会将其他的也上交给他。
余夏讪讪的,摸着鼻梁静默了好半晌。
窗户开着一条大缝,有冷风吹进来,猝不及防就搞地她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