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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压力蛮大的,后来发现也没那么难,甫一见面,宜妃就问起伤情,之后就是各种关心各种心疼,让他再别这么冒失,又劝他远着老八,那不是个善茬,看宁楚克皱眉还连声叹气:“你个傻子!你陪他去寺里祈福,你伤成这样,他有什么表示?去看了你几回?又送了点什么?”

宜妃越说越气,她看胤禩就跟看德妃似的,人人都说好,说和善,其实最虚伪不过。他没点城府能不动声色打出一片好名声?能在惠妃手里讨得好?谁不知道惠妃厌恶老八她额娘卫氏?

“本宫从来瞧他不上,听说你俩闹得不大愉快?那正好,往后少搭理他!”

宜妃也听说了,听说胤禩疏远胤禟,同胤祯越走越近,他会找上胤祯不就因为对方是德妃的心肝宝贝?德妃疼十四就像她疼老九一样!往后卫氏再有什么麻烦,他就能怂恿十四请德妃帮忙。

不过德妃可不是善茬。

宁楚克在翊坤宫接受考验的时候,胤禟被觉罗氏请来的教习嬷嬷狠狠操练了一番,从走到坐到行礼,他每样都要从头学,还不止,他还要学习女红。

每当胤禟抗议说这是针线房的活,觉罗氏就是好一通唠叨,说什么往后嫁人了总得给相公做双鞋袜,他生辰的时候还可以亲手做身衣裳,再不济你得做个荷包吧……这些小妾都做,还是抢着送,福晋怎么能无动于衷?

胤禟连着几次的抗议全都流产,觉罗氏总能说的头头是道然后给他驳回。

他连着几日都是花式卖蠢变着法丢人,终于,崇礼看不下去了。

他趁着觉罗氏不留神,偷偷溜去鹤鸣院,见着人就是好一番心疼,说:“我的宝贝闺女,我的心肝,你受苦了!”

胤禟以为崇礼能救他,才刚燃起希望,又听他说:“府上的事从来都是你额娘说了算,你就忍忍,哪怕嫁了人不给你相公做鞋袜也没关系,首先咱们得嫁出去!要嫁出去,来年的选秀就很重要,回头宫里的娘娘让你展示才艺,总不能给她遛个狗或者摇一把骰子!这时候女红就派上用场了,随便绣点啥总不出错……”

听了这话,胤禟觉得自己寄希望于崇礼就是喝多了。

他还想努力一把,就抹一把辛酸泪说:“阿玛您心疼心疼我。”

崇礼委屈巴巴的看回去:“闺女啊,你也心疼心疼你阿玛我!咱府上一直是男主外女主内的!”

胤禟:……

兴许是看他太绝望,崇礼想让他高兴高兴,就讲了个笑话。

“我听说皇上最近给九阿哥确立了一个目标,让他奋斗三十年成就一代草圣!你说好笑不好笑?就他那样儿还草圣呢!”

“还有!我还听说九阿哥从外头买了个鸲鹆,管鸲鹆叫八哥,让八阿哥胤禩听了个正着,他俩正式翻脸了!”

“你说说!八阿哥多好的脾气,连他都忍不了,这九阿哥得多过分?”

崇礼一阵摇头叹气,最后还来了个总结式发言:“所以说闺女你千万别让他哄了,那娘炮笃定靠不住!阿玛我真怕他看上你求皇上指婚!”

作者有话要说:  胤禟:瞎了眼也看不上你闺女→_→

第11章 大戏

往年一到冬天就感觉日子过得贼慢,每天忙完正事要不坐在炕上烤火,要不聚一起赌牌,或者烧个暖锅边吃边磕牙……京城的冬天真的冷,闲来无事谁也不想出门。

因为上旬那出意外,胤禟以及宁楚克的生活变得鸡飞狗跳起来,这日子只要一闹腾就容易过,比如他俩,都感觉才一晃神,却已逼近年关。

在成为九阿哥之前,宁楚克没多喜欢过年,对她而言,过年就意味着要陪老太太守岁还要见一大堆讨厌的人。

今年她的心情格外不同,被逼着早起读了半个月的书,突然听说过年这几日不用上早课,宁楚克就恨不得把日子停在这两天。

内务府早就在为迎新年做准备,扫尘、制衣、蒸糕、祭灶、书福之类的流程都走过了,到腊月二十六,皇帝就可以封笔,不过康熙向来踏实勤勉,哪怕没有紧急事件,他还是忙到了二十九,除夕这日才封上玉玺。

皇帝封玺,百官也跟着封了官印,衙门不问政务。

有人闲着就有人忙得飞起,比如九门提督崇礼,他要格外注意新年期间京城的治安,这种时候决不能出纰漏,否则就是在触皇帝的霉头。

崇礼的福晋觉罗氏作为正二品夫人,这天还进了宫,内外命妇排列成行在四妃的带领下向太后娘娘辞岁。仁宪皇太后性子好,没摆架子也没为难人,前后不过一个多时辰她就出宫回了府。回府之后,觉罗氏就换了身衣裳,又看过这日新送来的礼单,就听说王氏、陈氏、高氏、袁氏来了。 这四人是崇礼的妾室,王氏是已故的祖母所赐,陈氏是崇礼他额娘佟佳氏赏的,另两位乃同僚赠与……崇礼爱重福晋,每月有半数时间歇在正院,即便如此,四房妾室还是给他添了不少儿女,其中庶子就有三人,庶女有五人。

觉罗氏是能容人的性子,倒也没苛待过庶子庶女,反而是崇礼,对他们少有好脸色。

凡事总有原因,崇礼这个样子还是因为宁楚克,早几年,府上总有人嫉妒她郭罗玛法隔三岔五送东西来,私下里拈酸就算了,还去老太太跟前搬弄是非……崇礼狠发了一顿火,跟着就把话说绝了,警告他们安分点,又下了禁令,除非宁楚克相邀,否则都不许往鹤鸣院来,谁再生事有她好看。

崇礼对觉罗氏生的福海、宁楚克以及舒尔哈齐本来就偏疼一些,其中最疼的又要数闺女宁楚克,那就是他的掌心肉,哪怕老太太碰了他都不怕翻脸,为闺女,崇礼当真闹过不少笑话。

托他的福,胤禟在提督府半个月也没见过宁楚克那些庶姐庶妹,没碰上任何腌臜事儿。

这半个月,除了翻来覆去被教习嬷嬷折磨之外,他还要听觉罗氏洗脑式教育,这也罢……就连崇礼都不放过他,有空就过来闲唠嗑,说得最多的就是病得不轻的九阿哥。

崇礼是想让闺女擦亮双眼看清楚,九阿哥绝非良配。为了达到目的,他变着法在嘲讽贬低。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嘴里那个娘炮才是真的宁楚克,听他叨逼的是九阿哥本尊。

胤禟一开始很气,想着等换回去了一定要给九门提督好看!要得他知道诽谤天潢贵胄的下场!……听得多了,他反而提不起打击报复的心,只想恳求崇礼行行好,高抬贵手放过他。

他一点儿也不想听宁楚克那些日狗的事!

你说说,这人怎么就那么能耐?

不仅让皇阿玛注意到他这个边缘阿哥,还在眨眼之间同八哥闹翻了……

就崇礼那番感慨,别的都不中肯,唯独有一句说得很对!

八哥那么好的脾气,竟然都翻脸了,她真能!

就这德行,崇礼还担心她瞎了眼所托非人,照胤禟看来,谁要是给她相中了,那才是造了孽。

那些担心统统都是多余的!他胤禟是个有审美有追求有品位的皇子,瞎了眼也不可能看上她!摸着良心说,以前少不知事对她的确萌生过好感,但那都是被传言蒙骗了,在出了意外变成宁楚克之后,胤禟已然悬崖勒马,这姑娘,谁娶谁倒霉。

这几日,胤禟都在自我怀疑,怀疑这整件事都是他喝多了做的梦。

就算是梦,这也太可怕了。

因为宁楚克的提醒,其间胤禟还去看过她小弟舒尔哈齐,宁楚克当初会去清泉寺就是想给舒尔哈齐祈福,她小弟这一冬都不大好,总生病。或许是她够虔诚,去过清泉寺后,舒尔哈齐的情况就有所好转,又喝了两贴药,之后就能下地了。他早想见姐姐,想着自个儿没好全,怕过病气给她才忍着,那天胤禟去看他,小家伙喜得跟什么似的,一会儿拉着他说话,又是一番诉苦,说药汁苦得很药膳也不好吃,大夫还让他忌嘴,他这几天做梦都在流口水,馋得能吃下一大碗红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