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是太好了!”
“老大老三从来都是一条心,只会联合起来给我下套,贵禄这一手当真漂亮,我就不信他俩还不翻脸!”
“报应!真是报应!”
他拍手称快的同时还不忘记接着笑,笑到肚子疼才停下来,喝口水缓了缓。
觉罗氏先前挺懵,这会儿转过来了,没好气说:“收一收,别传到那头,否则老太太又该跳起来骂你不孝子!”
崇礼嘿嘿嘿:“谁敢骂老爷我!她骂我一句我就撒手不管了,急不死她!”崇礼还在做美梦,他这回非得让本家那头排着队来道歉,觉罗氏没那闲工夫配合他,她伸手捏了捏鼻梁,感叹道:“老爷您也别幸灾乐祸,咱闺女暂时是摘出来了,可假如萨伊堪名声坏了族里恐怕都要受牵连,咱们是分出来了,叫外人看来还是一家子,撇不清的。”
这时候,崇礼就想起胤禟的好来:“左右坏不了我们宁楚克,你看看九阿哥多稀罕她?至于别人,左右他们也不待见老爷我,还指望我记挂他们?我巴不得他们闹翻天,省得穷极无聊见天盯着咱们这头。”
觉罗氏点点头:“话是这么说,本家那头还能不来找你?”
“反正是他着急,不是我着急,现在是我摆谱的时候了。”
“摆谱之前先把栖霞院的安抚好,素月可没有咱们宁楚克那么好命,这事闹开来高氏不得急疯过去?”
觉罗氏一语中的,晚些时候,就有丫鬟急冲冲赶来让崇礼去栖霞院瞧瞧,说高姨娘晕倒了。 这提督府因为只有四房妾室,就没让小妾挤在一起,她们各自都有个小院儿,高氏分到的就是栖霞院。高氏没生儿子,就只得素月一个闺女,素月比宁楚克稍大一些,也是今年选秀。高氏就指望素月留牌子,希望她当娘娘当贵人,还做着美梦呢,百日一道惊雷,听说长房那头萨伊堪把名声坏了,连带让族里的姑娘都成了笑话,高氏哪受得住这个刺激?急火攻心,当时就喘不上气,跟着就晕倒了,这才有丫鬟过来报信。
崇礼却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听底下说完摆摆手:“你找我,我又不是大夫,拿名帖请大夫去啊。”
那丫鬟抿唇,退下去了,崇礼还想同福晋唠两句,又听说本家那头来了人,老太爷有请。
崇礼当上九门提督之后,皇上给赐了宅邸,二房顺理成章就分了出来。分家呢,并不代表你能清清静静过日子,至少二老活着一天,那头叫一声你就得过去,逢年过节也得过去,孝敬还不能少。
分家对于崇礼来说就意味着以后有好处你别沾,有麻烦就找你。
这不,贵禄闯的祸牵连到大房那头,最后老太爷想起来的就是这个二儿子,逼也要逼他出头。
崇礼猜都能猜到后面的事,却不能不去,他想着后面有得纠缠,就任由传话的等着,吩咐膳房去下碗猪脚面来,要一海碗面,并且多放猪脚。他吃了个饱,又灌了两口茶漱口,随手擦了擦嘴边的油这才跟着往本家那头去。
这一耽搁,还在本家那头撞见不少来讨说法的三姑六婆,家家都有闺女,家家都受了牵连,老爷子额图浑和老太太佟佳氏不得给个说法?
瞧着这些人,崇礼还逐一打了招呼,人家逮着他一阵诉苦,他边听边点头,听高兴了还跟着骂贵禄不是东西,造孽啊!
对方一听这话也跟着激动起来,拽着他说:“二侄子,你说咋办?这该咋办啊?”
“别急,我带你们去找崇文,去找贵禄,让他们爷俩给个说法!他闯下这样的大祸,敢不出面解决!”崇礼说着,手一挥,带着三姑六婆就去找他爹了。
额图浑左等右等没等来二儿子,正想开骂,就听见外头老大动静,跟出来一看——
好家伙,那混账还带了人来。
没等额图浑发作,三姑六婆先发了疯:“你们贵禄害死人了!”“还有萨伊堪,没那能耐净想攀高枝,她自个儿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牵连咱们!”“今儿个必须给个说法,你准备怎么解决?解决不了那咱就闹到族老跟前去,开宗祠驱逐你们一家!总不能叫你拖累我们孙女!”“额图浑你怎么说?”“早说了别娶佟佳氏那丧门星,几十年了,你家里就没清净过!”……
崇礼在他爹面前还算收敛,族里这些女性长辈就不那么客气了,一个个都是杵着拐杖来的,说到激动时恨不得抄起拐杖往额图浑身上砸去。
得亏额图浑还是自家人,要是佟佳氏没晕,跟着站在旁边,这会儿笃定已经挨打了。
娶个搅事精婆娘,家门不幸!
崇礼跟着看了场大戏,看他阿玛敢怒不敢言,最后还得一个个将人安抚好,保证会圆满解决,绝不牵连到族里的姑娘。他这么说,三姑六婆稍稍消气,又道:“你怎么想的?这事儿要怎么解决?”
额图浑啥想法也没有,就想把事情推给老二,他没脸这么说,只得黑着脸承诺道:“这就备上重礼让老三带贵禄去给九阿哥赔不是,九阿哥堂堂皇子,想来不会斤斤计较。”
“我管他九阿哥计不计较,你只说怎么才能挽回名誉?”
额图浑傻眼了,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名誉。
倒是崇礼,这会儿站出来了,拍胸脯说笃定让宁楚克嫁得好,只要宁楚克说上体面的亲事,谣言不攻自破,无需担心。他没挑明,三姑六婆听懂了,意思就是只要宁楚克能当上九福晋,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几个老太太就精神起来,拉着崇礼的手翻着花儿鼓励他。
“二侄子你可得上点心,给宁楚克说门贵亲,咱们族里给她一份厚厚的添妆,保她风光大嫁。”
“齐佳一族就数你最能耐!你闺女生得俏,规矩也好,她的婚事可不能轻慢了!”
她们说一句,崇礼就点头说好,又说把空间留给老三,让他赶紧去备礼想想怎么赔不是,说完领着三姑六婆就往外走。
这时候,额图浑还没察觉出哪里不对,等崇礼将三姑六婆带出府,自己也跟着一去不回,他才把事情想明白。
那不孝子!
那混账!
他竟敢开溜!
老太爷气炸肝的时候,崇礼已经回到提督府了,他回去又是一番吹嘘:“真是笑话,本老爷纵横官场这么多年,能让那群蠢货坑了?我在门口瞧见那群老太太,领着她们就进去了?你何时见过老太爷挨揍?今儿个我就开眼界了!那群老太太轮着拐杖往咱爹背上抽,咱爹压根不敢还手!” 说着,崇礼换了口大气:“我当时差点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才忍住!”
觉罗氏心里好奇,问说:“你忍了一场笑就回来了?老太爷肯放人?”
说到这个崇礼更得意:“看那个情况,我主动承担起安抚老太太们的责任,一边宽慰她们一边带着人往外走,好言好语将她们都送走了我就回来了。”
“那要是老太爷再使人来该咋说?”
“就说老爷我堂堂二品大员,领朝廷俸禄为皇上分忧,我忙得很,哪能见天瞎跑?让他们该送礼送礼该道歉道歉,祸事是贵禄捅出来的,叫他自个儿把窟窿填上,谁还能帮他?”
赔礼道歉的确是要自个儿去才有诚意,老太爷还想让崇礼从中牵线,派人过来就吃了闭门羹,他只得走佟家的门路,找上四阿哥,请四阿哥帮忙约胤禟出来。
胤禛是孝懿皇后抚养的,孝懿皇后是佟家人,这门路没走错,四阿哥也帮了忙,帮忙的同时在心里记了额图浑及他儿孙一笔,闹出这种事,简直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