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前汉疏翻着报纸,阿慈说:“化妆师说的没有错呢,果然要涂很厚的胭脂水粉,拍的照片才好看。”
她问汉疏:“你也涂脂粉了吗?”
汉疏说:“我又不是女人,涂什么脂粉。”
阿慈:“那你怎么也拍得这么好看?”
汉疏才意识到阿慈在夸他英俊,他高兴了,覆上阿慈的身体去亲她弄她。阿慈已经不是处女了,这意味着汉疏能和她做更刺激的事。
晚上三点半,锦妤起来喝水,听到阿慈叫的声音。这声音令她想起阿慈结婚前那一次,那次她手指进入了阿慈,她的叫声是很软的。
此刻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
阿慈结了婚就是富太太了,她适应了闲日子,前些天还想和汉疏说去念大学,汉疏过几天问起她,她就没兴致了。汉疏问她想干什么,阿慈想自己能干什么啊。哪个女人不是一出生就注定要给别人做太太的。
如果不是汉疏出现,她现在应该在做纺织女工呢。她实在很无聊,便回忆起了北京胡同里的日子,她现以日记的形式写,越写记忆越清晰。阿慈文采倒是很好,汉疏见了她写的文章,很惊讶。
北京城,现在应叫北平了,胡同里的苦日子被她写得活色生香,津津有味。汉疏说:“倒是可以出书了。”
阿慈说:“我这半吊子文化水平,哪能出书呢。”
家里面汉疏和锦妤都是念过大学的,她的文化水平差了些。汉疏抱住她:“你是从皇城里出来的格格,你就是文化本身。”
阿慈笑:“我再早生个两年年,还能算个格格呢。可惜就差了两年,真是投胎没赶上好时候。”
阿慈婚后就该穿新式旗袍了,她今天穿天鹅绒的红旗袍,身体曲线玲珑,汉疏能完完整整地感受她的身体。还是白天,他就想要阿慈了。
他对阿慈很体贴,就怕自己粗鲁弄疼阿慈,阿慈不喜欢和他做这事。 阿慈谈不上喜欢和不喜欢,她和汉疏是夫妻,应该做的。婚后这段时间,汉疏已经不再出去拈花惹草了,他就赖在了阿慈身上。阿慈想自己应该原谅他,她便也去热情地回应汉疏。
汉疏汗淋淋地趴在她肩上:“阿慈,你说咱们生几个孩子好?”
“不要生很多了,孩子多,太吵闹了。”
每次和汉疏做爱,阿慈都要想起锦妤。有时想起锦妤的手指在她阴道里,有时想汉疏会不会也这样和锦妤做爱。
汉疏很久不和锦妤相好了。两个人都十分自在,他们之间没了爱情,有了阿慈,两个不想爱的人就不必再拥抱在一起取暖。
阿慈因为常常和汉疏做爱,也学会了享受,有时候汉疏不在,她还会想要寂寞呢。汉疏那么久地不同锦妤睡,锦妤不寂寞吗?
一天夜里她去小便,路过锦妤的卧室,她的门没关严实,阿慈听到了很克制,很轻微的呻吟,她透过门缝望过去,夜是这样黑,什么都瞧不见。
汉疏为锦妤租了间公寓,让她在那里去探讨艺术。锦妤白天也常常不在家,阿慈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其实以前锦妤在家里办沙龙,请奇奇怪怪的朋友,阿慈表面上躲着她们,却总是在门背后偷听他们的内容。
锦妤的朋友有男有女,他们很大方的谈论着性,谈论着艺术创作,还用很严格的言辞批判传统文化。阿慈知道自己就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她们不喜欢传统文化,就是不喜欢她。所以她不必要时,都不会去打扰锦妤。
这天锦妤从公寓里打电话回家,让张妈给她送件衣裳。她喝咖啡时不小心松了手,咖啡都洒在了衣服上。张妈问她是不是很着急,因为等会儿阿慈也要去洗衣店取衣裳,她也要用车。
锦妤说:“不是很着急,慢慢来。”
阿慈已经穿戴好,等着司机来接,张妈说了锦妤弄脏了衣服,也要开车送过去。阿慈便说:“我们一同去就好了,应该顺路的吧。”
张妈说:“顺路,顺路。”
阿慈说:“司机认得路的话,我去送就好。你干了一早晨活了,别再跑腿了。”
张妈还是很不好意思,阿慈说:“你去我去都一样的嘛。”
其实阿慈是很想去见识锦妤的沙龙。
锦妤举办沙龙的公寓在淮海路上,阿慈住弄堂里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里巴巴地望着满街金发碧眼的洋鬼子和穿高跟鞋的女郎们,倒是跟了汉疏以后,他常常带她来这里消费,她反倒觉得神秘的面纱被揭开了,再没那个兴趣过来。
锦妤沙龙的房间号是七十七号,阿慈跟门童交谈,门童放她上楼。阿慈咚咚地敲门,忘了有门铃这一回事,她敲了很久的门,锦妤才来开门。
锦妤穿着一件很薄很透的吊带,样子很放浪,她白皮肤上染着大面积的红。她没邀请阿慈进门,反倒胳膊肘抵着门口,横着不让阿慈进去。
阿慈没看到里面的情形,倒是闻到了一股烟酒味道。
“怎么你来了?”
阿慈不乐意她这样子问。
“怎么我不能来了?”
锦妤没邀请她进去,她很失落,不想自讨没趣儿,就把乘着旗袍的袋子递给锦妤:“衣服在这里。你的脏衣服呢?我正好要去洗衣店,一并帮你送过去。”
锦妤让开身子,说:“你不急着去洗衣店,进来喝杯咖啡吧。”
公寓里空空的,锦妤的朋友不在这。阿慈目光落在绿皮沙发上,锦妤的旗袍、内衣,凌乱地仍在沙发上,地毯上。
阿慈已经不是少女了,她仿佛懂这样激烈的场面是怎么弄出来的。
她再看锦妤,才发现锦妤胳膊上有几道掐痕。她和汉疏做爱以后,就有这样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