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啊!”陆栖疯狂地拔出自己背后的清河剑向宛枷冲去,“你有没有看到……有没有看到那些城中的百姓……他们是无辜的啊!”
宛枷望着陆栖,神色有些复杂,但那些百姓的事,他确实不能与陆栖解释,只能接下了陆栖的每一剑,却没有回击。
然而陆栖这些年哪是虚度,纵是心中大恸之下,却也找到了宛枷动作的一个空隙,提剑刺去,临至心口,却下意识刺偏了。
他看到鲜红的血流出,心忽然就有些慌了,宛枷的气息就在旁边,那么近,这是十年来都没有过的。
“栖弟。”宛枷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到,“不要管这件事了,去找个地方躲着,没多久就会结束了。”
陆栖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情再一次涌动:“杀母之仇,你叫我如何不报?”
“那只会让你搭上性命。”宛枷的声音难得透出一丝焦灼,“听我的话,好不好?”
然而听着宛枷的话,此刻陆栖的心却完全冷了,他拔出了剑,剑尖朝下,血不断地滴到地上,他抬头,眼神冰冷:“我会查出一切,请不要再把我当成一个孩子了。”说完,转身向着庄外走去。
宛枷望着他的背影,刚想追上,胸口却是一阵气闷,只好停下脚步问道:“你要去哪里?”
“暗魇城。”陆栖头也不回地说道。
陆栖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便看不到他了,跟着他来的几十号人望着地上的长老有些茫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宛枷望着那群人也是烦心,冷冷道:“天色已晚,还请诸位早日离去。”
有长老嘴硬说道:“哼,你这贼人可是怕我们发现你的罪状?”
宛枷脚步一顿:“只不过是为了你们活命罢了。”他转过头,此时夕阳早已不见了影子,一轮明月挂在天上,冷冷的光照在宛枷的脸上,“这件事是否与我有关,想必你们都清楚。”
闻言,长老只好带着愤愤的表情招呼自家弟子离开。
待众人散尽,宛枷才身形有些不稳,好在似月迅速赶上来扶住了他:“庄主,您……”
“备药浴。”宛枷垂眸,“时间不多了。”
似月心中一震,望着宛枷苍白的面孔,不禁一阵心疼,她这些年经常回来,自是清楚宛枷的身体情况的,那功法带来的副作用哪有那么好解决,分明是这些年一直用药养着,内力都不怎么能用,庄主为了身体已然多年不动武了。
而她早前几年是为了和凝霜出去长长见识,这几年却是为了寻药了,迷雾山庄的药再全也有用光的一日,她为此已然奔波很久。
只是庄主的心思实在是令她捉摸不透,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即使被陆栖记恨也不能说?
然而宛枷却没有告诉她这个问题的答案,独自一人去了后山。
泡完之后,宛枷随意披上了衣衫,行至半路,忽然停了脚步:“深夜来访,不知石城主有何贵干?”
石非然从树后露出身形:“不愧是宛庄主,时至今日还有如此敏锐的感知。”
“你后面带着什么东西?”宛枷皱眉,他感到一丝不好气息。
便见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方才石非然藏身的树后走出,那是一个脸色惨白的人,不,倒不能说他是人了,它的身上缭绕着黑气,透露出不祥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