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摇摇头:“是你太快了呀,你可知你在里面待了多久?”
“晚辈不知。”
“半日。”长老露出一个古怪的笑,“老朽在这里坐了数百年,还未曾见过进去这么快就出来的。”
宛枷一惊,自己的师傅映秋山天赋异禀,修行至今不过百余年,而这老者仅仅是在这里看门便已经数百年了,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便道:“可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不妥。”长老望着他,眼中带着几分兴味,“只要你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那就没什么不妥了。”
宛枷稍作思索,明白自己进来一趟确实没落下什么,便向长老行了一礼:“多谢长老指导,敢问长老名号是?”说来也是奇怪,映秋山与他介绍了门内不少长老,前几次轮回之中他也认了不少人,却不知道这位长老是什么人。
“呵呵。”长老轻笑,“老朽在此多年,未曾有一人问过老朽名号,来往皆尊称老朽为‘长老’,时间一久,老朽却是不记得有什么名号了。”
长老的目光有些悠长,他望着宛枷,又像是在透过宛枷看什么人:“年轻人啊,有时候提升修为并不是那么重要,你有一个很好的门派,不一定要整天只顾着修行。有的时候慢下来,多出去看看,反倒能增长些心境上的修为。”
宛枷听着这些话,心中有了些许明悟,便再次拜谢道:“多谢长老教导。”
长老摇摇头:“老朽不过是看你有缘罢了,很多时候,这世间看重的便是一个‘缘’字。”
宛枷听到此言不由皱眉:“那若是无缘呢?就真的不可强求吗?”
长老苦笑一声:“若可强求,世间又如何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呢?而老朽,也不会在这里枯坐百年啦!”
宛枷垂眸,他不知该如何回答,长老明显是个有故事的人,他虽可以继续争辩,可和这样一个人争辩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们本心想的都是一样的,他们都心有不甘,只是长老比他懂得更多,经历得更多,也就更加理智到绝望。
见他不语,长老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你还年轻,还有许许多多未见过的地方,还有可以重新选择的机会,将来如何,全看你自己啊!”
“晚辈明白了。”宛枷说道,“晚辈会慢慢思考的。”
长老欣慰地点了点头:“你很好,有年轻人的冲劲,更多的却是一股年轻人没有的沉稳,老朽相信你一定会做出比老朽当年更好的选择的。”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玉佩,上面没什么样式,只有一个看不懂的字符,“若是你有机会遇上凡界的人,能帮我将这个转交给一个人吗?”
宛枷接过玉佩:“不瞒长老,晚辈在凡界曾受人相助,便有去凡界一趟的打算,既然长老希望,自是会长老带到的,不知那人叫什么?家住何处?”
长老摇摇头:“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只听闻数十年前,她逃去了凡界,或许自那以后便隐姓埋名了吧。”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纸,随手一点,那纸便悬在空中,紧接着一支毛笔出现在他的手中,他虚空沾了一下,毛笔上便沾了墨水,然后便见他一脸认真,描绘着一个女子的画像。
很快,一个异常美丽的女子便出现在纸上,她只是站着,眉目间带着笑,明明背景里什么都没有,却仿佛万花盛开。
“老朽已然百年没见过她了,虽不敢忘却,却不知她如今模样……”长老虽如此说道,眉目间带着的却是对这幅画的自豪。
宛枷望着他心中也是一番敬佩,一个连自己的名号都记不得的人,却那样深刻地记着一个百年不见的女子的模样,是怎样的情深才能造就如此?
长老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纸卷起递给了宛枷,嘱咐道:“你到时候可以拿着这张画像去寻人,可别弄坏了这纸,我舍不得……”
宛枷点点头,小心地将那画像收入了储物袋,然后便辞别了长老。
回到央禾山,映秋山正在逗弄那只小狐狸,见他回来有些惊讶,默默地收起了自己的动作,恢复了高冷的表情道:“怎么回来了?”
宛枷装作没有看到刚才的情况,向映秋山行了一礼:“弟子已无可问。”
映秋山望了他一眼,见他确实与先前有些不同,便点点头:“你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