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谧醒来时,意料之中,陈恪西不在身边。
若不是还在他的房里,若不是他的余温尚存,林谧会觉得这么多天和他同衾而眠都是她做的梦。
她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左右张望,看到四下无人,迅速跑回隔壁房间。
窗外白雾一片,草坪、树林、湖水都叫人看不真切,茫茫世界好似独剩这座用大石块堆砌得方方正正的冷硬建筑。明明圣诞刚过不久,电视反复播放伦敦眼的新年烟火,“mind the ga*”还在耳畔,节日气氛却在偌大庄园里销声匿迹。
早餐桌上,三人难得一同用餐。林谧到时,安迪和陈恪西看样子已经坐了一会儿。
可颂烤的焦黄酥脆,林谧就着格雷茶,刚吃了小半个,就听到他们聊到大学申请。
“选了哪个学院?”“hrist’s。”“数学还是物理?”“物理。”
安迪收起报纸,有些意外地说:“我以为你会选rinity。”
“rinity?太不理智了。”陈恪西不以为然,喝了口咖啡,“我统计过每个学院的录取率。”
安迪貌似不赞同地皱眉:“投机取巧。”
“我不做没把握的事。”陈恪西耸肩,放下咖啡,视线快速扫过林谧,“我吃完了。妈咪,你们慢用。”他一贯不喜欢在食物上过于浪费时间。
等他走后,林谧忍不住小声问:“auntie,urci说的学校是ambridge*吗?”
安迪嗯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林谧,离urci远一点。”林谧低下头,没有作声。
然后安迪又重新展开报纸,头也不抬地说:“还有,林谧,不用去找林之恒。”
“为什么?他是我爸,我很想他。”来这之后都没有取得联系。林谧心急,一反乖顺,声音略大。
“他很忙,托我转告你,他很好,不用记挂。”安迪像是有些不耐烦,冷冰冰地说着,“七月他会回东京一段时间。暑假你可以回去找他。”
手里可颂刹那冷却,林谧味同嚼蜡,草草咽下就推开椅子离开,刚走到门口,听到一句:“生日快乐,林谧。”
林谧一愣,蓦然回首,只见安迪还是平静无波地翻着报纸。
晨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出来,天亮得越来越早。春天正在悄然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