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嫂瞅了一眼自打吴大嫂出现,就没说话的沈凤仙,“说杨老三两口子呢,你知不知道啊......”
吴大嫂一边洗衣服一边听对方巴拉巴拉,等巴拉完时,吴大嫂还没说话呢,一旁加快速度洗好衣服的沈凤仙便提着木桶说,“我家里还要弄院墙,就先走了。”
说着便提着木桶,大步离开。
黑脸女人见此低声道,“她怎么了?”
之前还好好的。
于大嫂轻咳一声,她是知道一点的,只要有吴大嫂在的地方,沈凤仙总会沉默些,于是转移话题继续道,“你说着杨老三的媳妇儿可真不知道是傻还是蠢了,这闹分家对她可没啥好处,等着被人戳脊梁骨吧。”
“你们听谁说的?”
吴大嫂轻声问道。
“记分员的婆婆呗,队长昨儿找记分员挪杨老三的工分时,她听见了。”
于大嫂激动道,说别人家的事儿,那就是停不下来。
“你们啊,只听了队长知道的,却不知道这里面还有隐情.....”
杨二奶奶和吴大嫂向来是关系不错的,两人虽然年龄差了不少,可性子都差不多,很是合得来,昨儿杨二奶奶便去的吴大嫂家。
吴大嫂把杨继西自己攒彩礼,以及婚后第二天就病倒在床杨老婆子和杨老汉却连房门都没进的事儿,以及借鞋子还有断粮都说了。
听得大伙儿是一愣一愣的,说完吴大嫂的衣服也洗好了,便也离开了。
她一走,几人面面相觑。
黑脸女人第一个说话,“比起记分员婆婆说的,我更相信吴大嫂的话,你们仔细想想,就杨老三结婚席面那叫一个简陋哟!而且那天杨三娘的脸色一直不好看。”
“这我知道,我也瞧见了。”
“这布鞋是人家孙家给的,开口借给杨老四两口子,鞋都穿了,还是新媳妇穿过,第二天能好意思让人家还?怕不是借这么简单.....”
于大嫂连连点头,再说断粮的事儿,“不给吃的,还让干活儿给家里工分,搁在我身上,我也不乐意!”
“可不,这事儿说到底还是偏心了!”
还没到中午,队里的风向就变了。
特别是家里有公婆偏心的人听了后,心里都觉得杨老三这事儿干得痛快。
虽然没有说出赞成的话,却也没指着杨继西二人骂不孝顺。
杨老婆子带着毛蛋出去遛弯的时候,就被一老太太拉住聊了几句。
这么几句下来,杨老婆子回到家里便钻进屋子躺下,直呼心口疼。
杨老汉见此赶紧进屋,结果听了杨老婆子的话后,脸黑得不行,“外人怎么知道断粮的事儿?借鞋的事儿怎么传出去的?”
“还能是谁?二嫂呗!记分员家就是知道些,那也只是知道工分的事儿,队长能出去乱说?”
杨老婆子捂着心口十分难受道。
杨老汉气呼呼地走出房间,到了院子时,却见杨二奶奶笑眯眯地过来了,他一下卡了壳,人家笑眯眯的,他怎么好质问?再说这也是老伴儿自己猜的,他们没有证据。
“明儿去小姑家,我和大嫂想着早点去,太阳也不大,所以吃了早饭就得出发,你跟三弟妹说一声,别忘了。” 杨老汉只能干巴巴地应着,站着也觉得尴尬,便提着沾了不少黏土的竹簸箕去另一边干活了。
杨二奶奶笑着说完了还不走,来到正在干活儿的杨继北他们面前,探头探脑地看着那刚弄上去的黏土直点头,“这样确实结实多了,我们那边也得弄一弄。”
“趁着现在活儿不多,可以弄一下,”杨继东接话。
“是啊,”杨继北借了她的钱,自然也不会因为杨老婆子不高兴而对人家冷淡,甚至还说了他们要是弄院墙,自己会过去帮忙的话,听得杨二奶奶笑得畅快。
而房里心口疼的杨老婆子听见动静后,早就来到房门那贴着耳朵听了。
闻言脸自然发黑。
杨二奶奶走了后,杨老婆子轻轻骂了一句杨继北,又想到他借的那十块钱,她轻哼一声,“自己还去!”
此时杨继北还不知道自己背了十块钱的债,在他看来,这钱只要冲着杨老婆子缠几次,肯定能还上,他又不是三哥那么倔强,所以并不觉得那账会让自己还。
杨继西在杨二奶奶家的堂屋编着背篓,孙桂芳做好了上衣,正在他背上比画,杨二奶奶回来时见到这一幕,便道。
“肯定没问题,能穿。”
“第一次做,就怕哪里不对,”孙桂芳笑道,放下衣服后,又开始做裤子,杨二奶奶教她怎么用剪刀裁布,说着又想起几天不见的杨继南一家三口。
“你们二哥咋还没回来?”
杨继西摇头,“家里也没啥事儿,多待几天也好。”
“还好呢,我看你爹娘都想给他们断粮了,”杨二奶奶说着摸了摸下巴,“真要是断了,我可不让他们过来搭伙。”
和杨继康一样,她向来除了杨继西和杨幺妹外,不喜欢杨老汉家的其他人。
孙桂芳和杨继西闻言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又聊了其他事儿。
这边其乐融融,杨老婆子那边却不怎么乐观,因为杨老婆子说心口疼得厉害,杨继北着急忙慌地过来跟杨继西二人说,要把人送到镇上去看病。
“还等啥啊,背着去啊!”
杨继西一脸着急道。
那模样比杨继北急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