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桂芳没在家,刘香莲也不过来了,天天都在房里,只有吃饭时才出去,杨老婆子想拉着她出门,刘香莲就说自己想睡觉,福宝想睡觉啥的。
沈凤仙过来编喜结时,还跟杨二奶奶她们吐槽呢,“就没见过这么懒的,而且她肚子实在是有些大,我看着都心惊,偏偏她不听劝,我看生产的时候要受大罪了。”
闻言杨大奶奶好奇问道,“你娘能忍?”
“能,怎么不能,都说她肚子里是有福气的孩子,那不得好好伺候着。”
想到自己怀孕的时候,可没这个待遇,沈凤仙不再说话,专心搞钱才是硬道理,她生不出福娃,那就自己搞钱!
家里孙桂芳不在,杨二奶奶都有些提不起精神,看杨二爷爷和杨继西有时候还不顺眼,父子二人小心翼翼地生活着,就怕惹到她。
不过她做饭倒是一心想着给他们补身体,特别是杨继西,隔壁村修桥,队长选了几个人,杨继西报了名,和吴和国过去干活儿了。
每天天不见亮就出发,晚上九点了才回到家。
又热又累,脖子都晒脱皮了。
等他得了空去孙家时,孙玉兰在院子里扫地,见他进来吓一跳,“姐夫你咋地啦?” “修桥,”杨继西先去镇上买了两斤五花肉,还有一点豆腐和糖啥的才过来。
“哎哟,咋黑成这样子?也瘦了!他爹,快去弄点糖水给继西喝,”孙母心疼得很,和杨继西说了一会儿话后,便拉着孙玉兰去灶房做饭去了。
堂屋里就剩下小两口。
“怎么去修桥了?”
孙桂芳挺着肚子站在他面前,捧起他的黑脸看了看。
“工分高,而且桥也不长,月底就完事儿了,”杨继西握住她的手笑道。
脸一黑,这牙齿就显得特别白。
孙桂芳吸了吸鼻子后,伸出手抱住他的脑袋,“你这么拼命干啥啊。”
“日子是闲出来的?是干出来的,是勤劳换来的,福窝是好,可你也说得对,有福窝是我们的幸运,没有福窝,那我们的日子也能好好过,这才硬道理,再说我年轻,又要当爹了,不好好干活儿,孩子出来吃啥?”
“我就说了一句,你说一堆,”孙桂芳微嗔道。
杨继西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我是想告诉你,我在担起一个家,为你们遮风避雨。”
“我也担,”孙桂芳拉着他的手小声道。
“当然了,你现在就很辛苦,”杨继西摸了摸她的肚子,“听妈说这几天动得厉害?”
话音刚落,手心便传来震动感,杨继西呀了一声,赶紧把脸贴过去,感觉像是有小脚在踢自己的脸一样。
他又是激动又是高兴,抱着孙桂芳就舍不得撒手,一直在那蹭她的肚子。
“要不我和你一道回去吧,”孙桂芳说。
“月底吧,我现在也忙,”杨继西起身抱住她,亲了亲她的脸颊,“等我月底来接你。”
“东西家里有份吗?”
孙桂芳应下后,又问起杨继西买的东西,这边送了,家里没有那可不好。
“在空间呢,”杨继西笑道。
“知道你想得周到,但我还是忍不住念叨两句,你会不会觉得我烦?”
“怎么会,我很喜欢,”杨继西抱住她又亲了亲。
二人黏糊了一阵后,孙桂芳还给她看了孙母还有孙玉兰给孩子做的小衣服和小鞋子啥的。
吃了午饭后,杨继西又走了。
孙桂芳送走他后,回到院子里眼睛红红的,孙玉兰安抚了几句。
孙母好笑道,“你别管她,她现在就是看见别人杀鸡,都会觉得难受。”
“我控制不住嘛,”孙桂芳擦了擦眼泪,“他刚才说要不让我今儿就跟着回去,我又舍不得这边。”
“瞧瞧那你样子,”孙母又是一笑,“不过我当年也是这样,怀着玉兰的时候,就想着回娘家看看,回到娘家吧,又担心你们爹带着你们两个我也不放心,回来后吧,又想着回娘家,反正就是自己折腾自己......”
“其实说到底,也是因为自己做了母亲,才知道为人母的辛苦,才会一直念着自己的母亲。”
孙桂芳听她说完后,忽然道。 孙玉兰还有些不懂,但孙母却拉着孙桂芳的手道,“你能明白这个道理,我很高兴。”
正说着话呢,孙三婶带着一脸憔悴的春娟上门来了。
“春娟回来了?来坐。”
孙母招呼着。
春娟的胆子似乎更小了,而且瞧着也比出嫁前瘦。
二月初二嫁到吴家的,现在六月,四个月不到,瞧着更憔悴了。
“也是肚子不争气,”孙三婶骂道,“嫁过去好几个月硬是没动静,这不是桂芳在家吗?我托人给她递了口信,让她回来沾沾孕气,向你讨张手绢。”
孙桂芳嘴角一抽,自己的手绢送人,她可不愿意。
孙母闻言笑了笑,“行啊,桂芳,你那条青色的手绢就在柜子上呢,去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