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清又怕又怒,一想到是云烈找的人,就恼怒不已,怪自己瞎了眼,也恨苍天对他不公。现在是连云烈一并恨上了。
云烈神情淡然,看到他如同看到一团空气。
瑾哥儿又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怎么来了京城?”
“无关紧要的人,理他作甚?”云烈怕他腿疼,忍不住出声道,“想要什么我帮你买就行,就算下了马车,也不能走太多路。”
小孩被云烈抱在怀里,两人的神情如出一辙。
李瑾有些想笑,“才刚下马车,哪走了几步?等会儿疼厉害了我就跟你说。”见云烈没把卓文清放在眼底,李瑾也不再多想,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
听到厉害两字,云烈又蹙了下眉。
李瑾弯弯唇,“好好好,一疼我就告诉你行了吧?这下不生气了?”
云烈本来也没真生气,纯粹不想让瑾哥儿跟长公主他们打交道。
李瑾低声解释了一句,“她既然想跟我说几句,这次不给她机会,说不准下次还要折腾我们,还不如满足了她的心愿,免得后续麻烦。”
看到太后那副嘴脸后,李瑾心底实在厌烦的不行,他本以为太后就算不聪明睿智,起码也该端庄文雅才对,今天见到的这位却让他大开眼界,摆明了是个炮仗,还是一点就着的那种。哪怕知道吐槽太后不太好,李瑾仍旧十分怀疑以她这种脾气,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皇宫不是一个吃人的地方吗? 说实在的,智商什么的,太后还真没有,她自幼就是急脾气,一点就炸,因为性格问题,还得罪过不少人,架不住命好,爷爷是三朝元老,父亲继承了候位,哥哥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她又是唯一的嫡女,入宫没几年就顺顺利利生下一双儿女,被封了贵妃。
先皇为了制衡,对她还算维护,加上身边有两个忠心耿耿的嬷嬷帮着出谋划策,一路走来,躲了不少明枪暗箭。儿子又十分争气,这才成了太后,说起来,当今圣上没少给她收拾烂摊子。
反正以后也打不了多少交道,李瑾不再多想。
——
在云烈的严格盯视下,李瑾没敢多逛,买了几本书,两人就回了小院。
秦伯一直盼着他们,见两人平安归来,松口气,“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刚将书放下,李瑾就被云烈按到床上,撩开了裤腿,膝盖上仍旧一片青紫,涂抹完药后,伤口倒是结了痂,云烈蹙了下眉,“骨头怎么样?疼吗?”
李瑾弯了下唇,捏了一把云烈的脸,故意打趣道:“笑一个,再蹙眉真会越来越丑,这点疼若是都忍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小时候他摔过更惨的,过段时间还不是生龙活虎?
云烈又按着他好好涂了药,忍了半晌,最后问了一句,“我哪里丑?”
李瑾愣了愣,捂着肚子笑的几乎停不下来,他指了指云烈完好无损的那半张脸,故意坏笑道:“这里丑,不如带疤的性感。”
云烈脸有些黑,如果不是小孩在一边看着,真想好好收拾他一顿。
晚上吃饭时,秦伯突然拍了一下脑袋,“瞧我,年龄一大,记忆力越发不行了,今日家里突然来个小汉子,说是替他们爷跑个腿,他们少爷是郑府的二爷,郑泽,他让我把邀请函交给你们。”
郑泽?顾子玉的舅舅?
李瑾微微一愣,伸手接住了邀请函。
郑泽回到京城后,就开始按照李瑾所规划的建了个大型游乐场,考虑到短时间内肯定建不好,他便又弄了个小型的,这个小型游乐场里只有三个项目,一个是马戏团,另外两个是骷髅屋和台球场。
前几天游乐场已经在招揽客人了,由于开业半价,倒也吸引了一批客人来观看,郑泽知道李瑾来了京城,就给他了送张邀请函,打算让李瑾过去看看。
吃过饭,李瑾就开始跟云烈商量明天去游乐场的事。
云烈瞥了一眼他的腿,眼底的含义不言而喻。好不容易来了京城若是因为摔一下就被禁止活动,李瑾绝对哭给他看。
“你要是不想去,我就自己去,不对,我就抱着宝宝一起去。”说完,李瑾亲了一下小家伙的小脸蛋,笑嘻嘻道,“明天跟叔叔一起去玩好不好?咱们去游乐园逛一圈,叔叔带宝宝看杂技,就不带云叔叔去,让他小题大做。”
小孩没吭声。
李瑾捏了一下他的小脸,用余光偷偷瞥了云烈一眼,眼底隐隐含着一丝期待,还是希望云烈能陪他一起去。
云烈再硬的心肠也软了下来,做出了最大的让步,“明天我们坐马车去,在那儿只许呆半个时辰。”
李瑾欢呼一声,给了他一个响亮的亲吻,“就这么说定了。”
——
天黑时,小院里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换了一身便装,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亲切之感。聂家人长相都不差,当今圣上也不过四十岁,剑眉星目,极其英俊。
云烈跟瑾哥儿要行礼时,皇上托住两人的手,笑道:“不必多礼,我今日是以长辈的身份,给你们送祝福来了,白天你们走的匆忙,我给瑾哥儿准备的礼物,也忘了拿给他。”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侍卫就捧着三个盒子走了过来。
盒子通体黝黑,看着十分古朴。
他哪是忘了拿,纯粹是不想给太后添堵,这几日太后没少在他耳边念叨李瑾的不是,还想让他再给云烈指个出身好点的侧室。皇上孝顺归孝顺,并不糊涂,见云老爷子也表了态,他自然不会再给云烈添堵。 说起来,众多子侄中,他最欣赏的就是云烈,每次看到皇子们不争气时,他都恨不得云烈是自己亲生的,见他终于找到了归属,皇上是真心替他高兴。
他送的这三样礼物,一个是千年灵芝,一个是普惠大师开过光的菩提子,还有一个是一瓶药,有活血生肌之效。
他叹口气,对瑾哥儿说:“前些年,北戎又图谋不轨,屡次骚扰我大夏,云将军负了伤,朝中没有可用之人,我便狠心将烈儿丢到了战场上。”
皇上之所以会选云烈,跟他自身的能力脱不了关系,他爹虽然将他丢到了寺里,云老爷子却给他请了两个先生教导着,寺里的普惠大师,见他根骨奇佳,还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了他。
因为心无旁骛,他的学识远在同龄人之上。他天生就是当将军的料,敏捷的身手,对兵法独特的见解,敏锐的洞察力,无一不让人惊叹。
皇上心怀愧疚,“他的伤是在战场上伤到的,最后一个盒子里的药,可治好他脸上的伤。”
云烈上战场时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郎,尽管身材高大,智勇双全,一张脸却极为俊美,跟一群大老粗站在一起,哪像打仗的人?自然有许多人对他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