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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棉去世后,陈墨松仿佛老了20岁,一夜白头

陈皎每天给打视频电话,失去母亲的小孩是最难受的吧

“姐姐…为什么我妈总是把自己弄的那么累…”

“她就不能像别人家的妈妈一样多陪陪孩子吗……”

“我长大后就没跟她说……妈!你多陪陪我嘛!……”

“我从来没见过我爸爸……小时候问我妈关于爸爸的事情……妈妈都会笑着哭……”

“要是让我见到他……我一定会把那个男人狠狠揍一顿……”

“…是不是因为我,我妈才过的这么惨……姐姐,我好想去死啊,换我妈妈回来吧……”

在视频里哭成了猪头…房间里乱糟糟的……

“,你妈妈有跟我说起过你哦”

“你想知道你妈是怎么说你的吗?”

“你妈说你嫌她煮的饭不好吃……”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你才这么懂事嘛”

“,你妈妈说……你是她生命里的太阳,你是她继续生活的动力……真的,我没骗你…你妈妈说,你是那个臭男人给的最好的礼物…她最后的时候说…她很放心你,你已经长大了,懂事了…她很安心的去另一个世界…继续看着你……”

……

“姐姐……你会不会也跟我妈一样……”

过了一个月,已经不再哭了,陈皎看着这个男孩子已经开始收拾房间,他的房间采光还不错,阳光照的进来,这样她好像也安心了一点

“怎么会呢~,我接下来不能每天给你打电话了…因为我马上就要好了,重新参加工作了……你也要继续振作起来……”

其实陈皎好不到哪去,每天在病房里哭的死去活来的,血管因为情绪悲恸收缩,护士小妹妹放留置针得扎好几个针眼才放的进去

本来靠着年轻的本钱病情还算控制的住,李红棉去世后,陈皎的身体每况愈下,复查的时候,肺部纹理突然像蔓藤一样占据了大部分的肺叶

陈皎开始明白,李主任之前问她会不会怕的含义了……

当时李主任的情况跟自己现在一样,她那时候怕是已经知道了自己时日无多,她比陈皎先一步感受到了死亡的可怕,担心陈皎会受不了……

陈皎跟说自己不能打电话,其实是因为陈皎马上就要戴上呼吸机了,不能被他看到

害怕吗?

陈皎当然是害怕的,当呼吸越来越吃力,身体越来越无力,无法下床上厕所需要插上尿管,输进血管里的液体越来越多…

一开始陈皎还能拿着手机看看新闻,刷刷朋友圈,看到蚂蚁巴巴有给支援汉城的医护人员买保险,最高可以拿300万保险金,陈皎想了想老家的父母,要是自己有什么意外,也算有个保障……

后来连拿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能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分不清白天黑夜…

兴许是太无聊了吧,脑子里不断回忆着以前的事情…

她回答李主任问她害不害怕的问题……当时她说……

她不后悔,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陈皎想起了自己还是大一学生的时候,一脸毅然决绝的宣读着希伯克拉底誓词:

“今我进入医业,立誓献身人道服务……并本着良心与尊严行医病患的健康生命是我首要顾念……我必尽力维护医界名誉及高尚传统……对病患负责……生命从受胎时起,即为至高无上的尊严……我兹郑重地、自主地以我的人格宣誓以上的誓言”

可是后来…她渐渐明白了,医生不是神,她见过了太多无奈…

有医学上无法解释无法治疗的病症,有经济上无法支持治疗而失去生命的病患,有心理上需要医生安慰的症结……

她明白了所谓医者就是

“ocuresometimes,torelieveoften,to fortalays”(r.rudeau)

(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去安慰。)

她最后有安慰到吗……

她花了5年的时间,有没有让林北川感受到她的心意呢…

林北川跟王小明的计划是在王小明报名加入汉城支援队后,跟林北川在机场附近一个监控盲区交换身份,让林北川以王小明的身份参加支援,时间定在了一个月后

到了约定的时间,王小明在路边等着,天色已黑,回忆着以前的事情……

王小明一开始叫王狗蛋,是人贩子取的名字,打从有记忆起就是帮人贩子在路边装乞丐赚钱,他没有自己父母的记忆,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生的,他周围的同伴(伙)都这么说,哭闹着喊着要回家找爸妈,大一些的小孩子就明白自己是被人贩子拐骗了,他倒是无感,只想每天多讨些钱,回来少挨鞭子多吃点饭……

当时林北川正好接手人贩子的案件,盯上了这个拐骗团伙,当林北川把人贩子窝端了之后,王小明也没什么感觉,他什么也不会,还是继续当乞丐……

以前的小伙伴都已经回到他们吵着要回的那个“家”了吧,王小明躺在广场的座椅上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