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昕伊不怎么信任中医,在他的印象里,除了颇有名望的杏林圣手,其余的郎中大夫的水平,大约也和那个将风寒当做风热,治死了原主父亲的庸医相差不远。
可惜他不懂医,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医疗设备,希望吴肃只是因为赶路太疲惫所以才昏睡过去的。
李昕伊想起了方正说的“守了一夜”的话,觉得自己非常有义务维护吴肃的君子形象:“阿肃他为人热心,又极富责任感。想必是见我们一个个睡得昏天黑地,所以才主动守夜的。”
方正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道:“凌晨的时候,熟睡的就只有你,我们几个都醒着呢。”
这话说得李昕伊哑口无言。
方正道:“吴子谨早就和我说了,他是个断袖。”
李昕伊:“……”
他转头看着吴肃即使面色苍白,也依旧俊美的脸,心道自己这么替他遮遮掩掩,生怕坏他半点名声,结果这个家伙竟自己主动跑去和别人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断袖!
方正看着李昕伊脸色变了几变,到最后竟变得有些凶巴巴的,于是小心地道:“其实断袖什么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再说了你又不是那些下等的娈童。就是那南京城里,南风馆可比青楼多。”
他说着又想起了上次差点儿被骗去南风馆的尴尬经历,终于闭口了。
李昕伊笑了笑,没说话。
方正想起自己之前绕着吴肃走的样子,难得觉得不好意思,道:“我与男色一道并无兴趣,并非是’党同伐异’……”
说错了成语,方正脸色爆红,含糊道:“其实就是怕你们也要我去狎玩男妓。我之前被人骗过,我当然知道吴子谨不是这样的人,但一朝被蛇咬……”
李昕伊和方正说着话,眼睛却一直关注着车窗外面。可怜的母牛已经尽它所能撒开蹄子跑得飞快了。
“前头看起来是个镇子,里面应该有郎中。”李昕伊道。
方正掏出羊皮地图,找了找位置道:“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前面就是梁山了。”
“梁山?”李昕伊诧异地问道。
是梁山好汉的梁山,还是被逼上梁山的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