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也觉着是件奇事儿,张氏转头问道:“我想把这块玉佩买下来,你们卖不卖?”
朝奉一笑:“这玉佩是死当,自然能卖的。”
他说完报了个数儿,张氏素来节俭,要是平日她听了肯定要纠结一番,如今却是咬咬牙,掏钱把玉佩买了下来。
她付钱之后就给沈乔挂在腰上,嘴里絮絮道:“这定是你生父母给你,护佑你一生平安的好东西,这回可不敢再丢了,你看你这些年这么倒霉,没准就是没带这玉佩的缘故。”
沈乔哭笑不得,伸手抚过玉佩,陡然生出一种血脉相连的奇异感觉,不由微微一怔。
由于有了这么一桩奇遇,接下来众人逛街的兴致高昂了许多,雄赳赳气昂昂地到隔壁翠玉轩挑选首饰去了。
翠玉轩虽不比琉璃阁名气,但是里面的首饰确实精致,要是逛的累了,还有俊俏的小丫头专门奉茶水捧点心。
沈乔对逛街实在没啥兴致,转了一圈就坐在桌边歇了,旁边伺候的丫鬟见机捧上好茶和热腾腾的点心,没想到脚下一个不稳,身子就往一侧歪了过去,茶盏碟子摔碎大半,她见那小丫鬟吓得够呛,干脆弯腰伸手把她一起收拾,不想手指却被碎瓷片浅浅划了道口子,让众人又是一阵忙乱,店中掌柜吓了一跳,还主动把沈家买下的东西抹了零。
一片兵荒马乱之中,谁也没注意到沈乔手指上的几滴血珠滴在了玉佩上,又缓缓地渗了进去,转眼便消失无踪了。
等从翠玉轩出来之后,一行人又去了不远处的霓裳阁,订好了布匹和样式,满载而归之后天色都暗了下来,沈晚照仍旧兴致勃勃地布置着接下来的行程:“咱们明天得去杨柳巷转一圈,买些古董书画之类的,后天大后天在京里转转,看有合适的铺面没有,还有庄子田地,各色日常物件...哎,时间也太紧了点。”
张氏笑道:“不急不急,宁可慢点,也不能仓促将就了,大不了少置点死物,多置些铺子田地,这些都是能生钱的。”
沈晚照点头道:“这话很是。”
两边分开之后,一家人回到家里吃晚饭的时候还兴奋地说个不停,张氏连连感慨:“难怪那么多人想往高门嫁,别的不说,这买起东西来就是痛快!”
不差钱的感觉真爽!
沈婉附和道:“我也觉着畅快!”
女人天生喜欢买买买,虽然买的东西是给她妹的,不过她帮着挑选购买的一瞬间简直爽到飞升。
沈乔不自觉低头看了眼腰间的络子,点头道:“不然也买不起这玉佩了。”
三人开开心心地讨论完接下来要买什么,这才各自去歇息了,由于最近已经彻底入了冬,天气干冷干冷的,张氏一早就给家里拢好了炭盆,犹自觉得不够,干脆把屋里的青砖石挖开,给每间儿屋里都通了地龙。
沈乔晚上睡觉的时候怔怔地盯着玉佩看了半晌,这才把它放在枕边,自己换上寝衣去睡了。
屋里又生炉子又热地龙的,她盖上厚被子觉着太热,睡梦中不知不觉地就把厚被子蹬掉了,只有边边角角盖在腿上,等深夜又觉着寒凉,在床上缩成一团,不知是谁把被子重新展开,温柔地帮她掖好被角。
静室之中忽然传出了一声轻叹,沈乔在睡梦中隐约听到了,只觉着自己在做梦,长睫颤了颤,又沉沉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她早早地醒来,就见几个盘子一只碗搁在铁炉边沿,碗里装着小米南瓜粥,盘里搁着几样小菜和腊肉烧麦,由于搁在炉子边儿,所以饭菜还是热气腾腾的,香气扑鼻。
沈乔还以为是沈婉准备的,用托盘直接端到餐厅,沈婉正好这时候走进来,哎了声:“你今儿怎么这么勤快,早饭都备得了?”
沈乔挑眉道:“不是你做的吗?”
沈婉摆摆手:“我比你还懒,要是我做,这个点儿估计火都没烧起来。”
沈乔也没多想:“那就是娘做的,她一向起得早。”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比较温馨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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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沈乔和沈婉两姐妹对坐就开始用起了早饭, 正好这时候张氏带着小丫鬟提着菜篮子走回来, 沈婉赞一句:“娘的手艺越发好了。” 张氏也没多想,只以为她是随意一赞,便笑道:“你们这就吃上了?”
沈乔再拿一副碗筷过来,桌上的小菜和粥饭不少, 母女三人吃绰绰有余,只不过沈乔沈婉以为这桌早饭是张氏做的,张氏以为是两个女儿做的,也没人问这桩再平常不过的事儿。
张氏在饭桌上盘点着接下来要置办的东西:“咱们首饰已经订的差不多了,什么玉的翡翠的玛瑙的珍珠的,色.色都准备齐全了, 还有衣裳, 从头到脚都置办了十好几套,也够你穿几年的了,今天叫上你堂妹,咱们去御街那边看看,有什么古董字画买几样来充充门面。”
沈乔觉着这些东西不大实惠, 摇头道:“衣裳倒还罢了,古董字画着实没必要, 咱们家也不是书香人家,承恩公府上更是不讲究这些。”
张氏摇头道:“略置办几样充充门面也是好的, 不然没得让人家说咱们家土气,你放心,这边不是大头, 我自有分寸。”
沈乔就没再多言,一家人吃完饭,张氏见沈乔的一把青丝被梳成了一根乌油油的大辫子,不由得嗔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学着穿衣打扮了,老这么随便一梳哪里行呢?出去怕让人笑话。”
沈乔摸了摸身后的辫子:“除了这个,我就只会梳道髻了。”
张氏颇为鄙夷:“真个笨的!出去打听打听,十里八乡哪个姑娘不会梳妆打扮的,你瞧瞧你,头也不会梳,妆也不怎么会化,愁死人了!”
闺女老琢磨着打扮肯定不好,但是一点打扮技巧也没有怎么成啊!
她说完就去取梳子来要给沈乔梳头,一手刚要把她的辫子解开,没想到手指还没把头发攥住,妆台上的铜镜就晃了晃,扑通一声落下来,直直地砸到她脚面上,张氏疼的哎呦一声,给砸的弯下腰去。
沈乔也顾不得披头散发的了,忙转过身把她扶住:“娘你怎么了?”
张氏一边揉脚一边把铜镜捡起来放到桌上:“真邪门诶,刚才不是放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掉下来了?”
沈乔自大当了道士之后就格外敏感的,听她这般抱怨,掏出符箓来在周遭测了一圈。
张氏不大爱见这个,忙拦住她,嗔道:“你这又是干什么,哪儿有那么多神啊鬼啊的?跟着国师学了几个月,你也这般神神叨叨的,拿出来不是吓人吗?”
她顿了下又道:“方才应该是我不留神碰到桌子角了,所以这铜镜才掉下来了,你也是忒多心。”
沈乔见没查出什么来,也觉着自己是疑神疑鬼的,把符箓收回去道:“最近遇到的牛鬼蛇神太多,见着什么都难免往那方面想。”
母女俩绕着桌子转了一圈,也没瞧出什么来,张氏的脚虽然没肿,但也红了一圈,沈乔忙催促她去上药油了,还是沈婉进来帮着梳的头。
等张氏的脚掌好的差不多,母女三人就商量着要出门继续采购,就见沈晚照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张氏笑迎:“正说着你呢,你可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