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接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薛妙引还趴在病床上哭鼻子,两只眼睛肿得核桃一样,红通通的,吸着鼻子好不可怜。
沈铎何曾见她这样哭过,打从认识她开始连个愁眉都没有过,心里也不禁拧了起来。
沈铎看了下薛妙引衣襟子底下盖着的伤口,还没说话就听到她抽抽噎噎地命令:“不、不准问!好丢人……太丢人了!又痛又丢人!呜呜呜……”
沈铎光听见她说痛了,当下也没顾上管其他的,陪着她好生安抚了一顿,等她心情平静下来。
薛妙引不想住院,吵着要回去。沈铎看她那可怜样,也没强迫她,旋即就去安排了。
出来走廊上,薛正扬正跟四姨太五姨太说着话,脸上也是一阵后怕。
“妙妙怎么样了?”薛正扬看见沈铎出来,急忙上前两步。
“暂时没有大碍,妙妙不想住院,我安排车随后接她回去。”沈铎见薛正扬放心不下,心里转了个弯儿,“这几天还得劳烦大哥随时看着些,若是伤口恶化也好有所准备。”
沈铎的安排正中薛正扬下怀,忙道:“应该的应该的!”
众人都在为薛妙引的伤势担忧,薛妙引自己却是内心复杂。
任谁说,屁股上扎了钉板都够笑一顿了。
回去的路上,薛妙引还拽着沈铎的袖子瘪嘴:“你谁也不能跟说!”
沈铎无奈,“我能跟谁说去。”
“就是爸你也不能跟说!”太丢人了!
沈铎一个劲儿答应着给她顺毛。
薛妙引这一伤哪儿也去不了,每天睡觉都得趴着,两天下来就直喊脸僵脖子酸。
沈铎只能让她偶尔侧身睡着,揽着她以免她睡熟了平躺回去压到伤口,一整夜都操着个心。
四姨太来看薛妙引的时候,就听到她撇着嘴念叨:“胸都要压扁了。”
四姨太跟薛妙引在一块向来没避讳的话题,闻言笑道:“那怕什么,再让沈少帅给你揉回来呗。”
薛妙引心里哼哼,还揉呢,要是揉出火来又发泄不得,那才要憋死人。
薛正扬这两天都留在督军府,以防薛妙引的伤口化脓。
薛妙引还没从自己屁股坐上钉板的尴尬中缓解出来,看见薛正扬来换药,心里头就别扭:“我都多大了,哥你也不避嫌!”
“你小时候还是我给你换尿布呢,也不见你脸红。”薛正扬用棉花沾了沾碘酒,面无表情地看过去,“啧,就露块肉有什么好避讳的,在我眼里你就是块叉烧肉好么。”
“你才叉烧肉!”薛妙引恼羞成怒地抓着枕头丢了过去。
四姨太先拉上了床边的帘子,帮着薛妙引把裙子推上去,拿过一旁准备好的被单盖上,上面掏空的部分正好对着伤口,也免了薛妙引直接露个腚而尴尬。
“还好没化脓,恢复得不错。”薛正扬心底松了一口气,棉花点着那并排几个窟窿眼儿,也是觉得一阵腚疼。
薛妙引在意的远不在这里,巴巴地问道:“是不是要留疤?”
薛正扬没好气:“没扎到你骨头就该笑了,就记得臭美!”
“敢情扎的不是你的屁股!”薛妙引顶了一句,还是十分挂心自己的屁股,千叮咛万嘱咐,“哥你回去了帮我配一些淡疤的药膏来,多配一些!”
“又不是脸成天露在外面,有点疤也没什么。” 薛妙引不听,扑腾腿,喊道:“我不管我不管!”
薛正扬被她烦得皱眉:“知道了知道了!给你配!一天事事儿的!”
如今沈铎一有空就会往家跑,再急也会陪着薛妙引吃一顿饭。
薛妙引现在躺不了坐不了,吃饭也只能站着。
沈铎把碗碟放在客厅齐胸高的那个窗台上,不用她频繁弯腰。
薛妙引见他跟自己并排站着,戳了戳他的腰道:“你快坐吧,我反正一天都趴着,站一站也伸展伸展筋骨。”
“不用,你快吃。”沈铎夹了一块子菜放在她的小勺里。
薛妙引顺手抬起来咬进自己嘴里,觉得清炒的豆角都透着一股甜滋滋的味道。
“那天的车子查出来了吗?”薛妙引回想那日的事情,总觉得不是一般的巧合。
沈铎也没瞒着她,道:“是蔺爱茹。”
“果然是她啊……”薛妙引对这个结果倒也没有多意外,同时又有点懊恼当日的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