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1 / 2)

卫启沨所言非虚,温锦根本选不上,到了诸王馆没多久,很快就被礼送回家。她一回来就听说了卫二太太治酒的事,她岂会不知个中用意,但她一直等到摆宴的前一日也没等到请帖。

喜鹊见自家小姐将闺房砸得一片狼藉,苦劝半晌,反被呵斥一番。

温锦阴着脸道:“我纵然出身稍逊,但与表哥两情相悦,怎就入不得卫家的门了?偏姑母傲得了不得,非要挑个煊赫高门的贵女。这若是她逼着表哥娶谁,我可如何是好?我可等不起了。不成,我得想个法子。”

喜鹊怯生生问:“小姐想如何?”

温锦狠狠瞪她一眼:“轮不着你来打听!”

清明前后素有荡秋千的节俗,因而别名秋千节。萧槿这日来国公府做客,被卫韶容拉去打秋千。她发现尹淳也在,倒是忍不住想起了一些事。

她前世嫁入卫家后,听说卫启濯这个舅家表妹似对卫启沨有意,尹鸿曾想和卫家二房议亲,但被卫启沨给否了。温锦占有欲强得很,当年不晓得有没有跟尹淳掐过。

萧槿今日尚未见到卫启濯,跟卫韶容打听时,被她很是揶揄了几句。

“四哥一早就入宫去了,”卫韶容坐在秋千上微微摇晃,“来传口谕的公公说没准儿是大好事,也不知是去作甚。”

萧槿下意识搜寻了前世这段记忆,跟着轻舒了口气。

于他而言,兴许还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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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萧槿想起来, 眼下这个时候, 似乎是开仗了。

北面的蒙古和女真始终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边埸常遭侵扰, 而对方借助骑兵优势, 来无影去无踪, 成为无法根除的威胁。朝廷曾经对河套地区几番出兵围剿, 但均无甚效用。

如今开春了,是时候打一仗了。

她记得前世的这个时候,蒙古集结周边部落突袭大同,大同守军措手不及,陷入鏖战。大同乃九边之一, 一旦失守,蒙古军队只要再往东越过一道长城,一路挺近,则京师危矣。天子守国门确乎有助于增强忧患意识, 然而风险也极大。

她之所以对此事印象深刻,是因为前世那段日子她父亲为此烦郁不已,还与她说皇帝因着苦无良策, 着急上火起了一嘴燎泡,镇日在朝堂上骂人, 文武百官每日上朝时都战战兢兢的。后来战事持续了近一年,始终胶着不下,她当时还担心战火真的会烧到京师来,后头好歹是渐渐平息了下来, 但那是以硬生生虚耗国力为代价的。卫启濯后头主操权柄后,还花了很大力气去整饬此事的遗留问题。

皇帝大约是因着上回的事记住卫启濯了,如今将他召入宫,想来是欲问策于他。这于卫启濯而言,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卫韶容与萧槿说话间,顺口提起了卫启沨近来的反常:“我哥哥这阵子也不晓得是怎么了,总摆着一张死人脸,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我跟母亲都觉着他兴许是官场上遇见了什么烦心事,前两日趁着他休沐,想带着他出去踏青,他冷着脸甩了一句‘不去’就又钻进书房去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卫韶容叹道:“近来我哥倒是与四哥性子对调了,四哥如今善气迎人,镇日高兴得跟捡了银子似的。反而是我哥,冷眉冷眼的,真是奇了怪了。”

萧槿坐在秋千画板上摇荡片刻,脑中忽而灵光一现,卫启沨这是不豫于守了多年的堂弟被抢了?

萧槿嘴角微抽,随即又暗暗摇头。

卫启沨肯定不是弯的,否则也不会对温锦情深不移了。除非他是个双性恋。

萧槿与卫韶容说着话,忽听一阵人声渐近,转头一看,发现竟是卫启沨领着几个小厮往这边来了。

萧槿瞥眼间发觉一旁安静坐着的尹淳低头红了脸,不由感慨卫启沨那张皮囊惑人不浅。

卫启沨到得近前,朝着尹淳作礼讫,转向萧槿时,顿了一顿,才欠身唱了个喏。他与卫韶容说傅氏叫她过去一趟,跟着又对尹淳道:“姑娘也一道去吧,母亲似是想为妹妹裁衣,让妹妹过去选料子的,姑娘可帮着参谋参谋。”

卫韶容闻言本想将萧槿也叫上,然而想到萧槿似乎跟她母亲不太和,怕两厢尴尬,只好作罢,拉着尹淳作辞走了。

萧槿觉着她也该走了,当下也站了起来。卫启沨对尹淳临走前那回头一瞥视而不见,望向预备转身的萧槿,倏然笑道:“我那日骤闻四弟与八姑娘婚事已定,实觉惊诧,我从前竟未瞧出八姑娘属意于四弟。”

萧槿不愿搭理他,带着自己的两个丫头就要离开,却听卫启沨继续道:“八姑娘不如说说何时对我四弟有意的?我真是好奇得很。” 萧槿低头按眉心,不知是否因着方才她想歪过,她如今怎么听怎么觉着卫启沨这话里透着一股醋味,似乎是在怪她拐走了他四弟。

“二公子这般问话是否不妥,”萧槿回头睨他一眼,“何况这些又与二公子何干?还望二公子下回开言之前三思。”言罢略略一礼,一径去了。

卫启沨凝睇她背影少顷,目光幽微。

萧槿虽有所猜测,但仍旧挂心卫启濯那边,想跟他确认一下皇帝召他入宫的目的是否如她所猜想的那样,也想知道他是否已做了应对,于是转去卫启濯的书房坐着等他。半个时辰后,外头天光渐暗,又刮起了风,似是要落下雨来,萧槿看了一回,暗暗想着也不知他出门前有没有带伞。

卫启濯一回来就听说萧槿坐在他书房里等他,当下一笑,伸手就将身上的披风脱了扔给了明路。

明路一愣,禁不住道:“少爷,今日天儿凉,您仔细受凉……”

卫启濯一摆手:“你不要管。”说着话就大步朝书房去。

萧槿方欲起身差人去给卫启濯送伞时,一转头就瞧见他推门进来。

西风乍紧,一股冷气霎时灌入,很快又随了卫启濯掩门的动作被隔绝在外。

萧槿见他衣衫单薄,不由道:“你怎不多穿几件?不嫌冷?”

“外头是挺冷的,”卫启濯刻意走到萧槿面前搓手哈气,瑟瑟不已,“我手都暖不热。”一面说着话一面又往萧槿跟前凑了凑。

卫启濯暗暗等着萧槿来握他的手或者抱抱他,却见她转头就自碧纱橱里找了一件大氅,亲手给他披到身上。

“你先坐会儿,”萧槿拍拍他,“我出去命人给你取个袖炉来暖暖手,不要着凉了。”

卫启濯倒抽一口凉气。

少焉,卫启濯捧着萧槿给他拿的袖炉、披着萧槿给他寻的大氅隔着书桌坐在萧槿对面,听她问起今日入宫之事,一头答话一头暗暗往下扯自己的前襟。

“这样说来,陛下确实是记住表哥了,”萧槿笑道,“表哥这回若是能立下大功,想来日后的仕途也能更加平顺。”

皇帝此番召他入宫确实是因为大同告急一事,问他可有良策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