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2)

卫启濯叹气。或许他应该多脱几次衣裳刺激刺激她。他还要记得提醒她用嘴喂他一碗牛乳的事。

萧槿将萧岑领过来时,就瞧见孙茫正与卫启濯攀谈,模样颇为恭敬。萧槿忍不住想,卫启濯这回好像是收了个马仔。只是不晓得这个马仔近来是不是在收集美少年。

萧槿将萧岑交给卫启濯后,嘱咐路上小心云云,卫启濯一一应下,末了目光在她面上游移一番,于她翕动的嘴唇上定了定,忽然觉得有些口干。

他真想将她拽到怀里好好亲热一番,然而此情此景之下,这样做显然不合适。

卫启濯一行人出发前,卫启沨表示他今日休沐,也要同往,卫启濯倒也没反对,笑着招呼他一道上马车。

路上,孙茫与卫启濯三人天南海北地闲侃,讲着讲着想起一事,压低声音道:“你们知道么?大长公主要回京了。”

正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的卫启沨闻言,蓦地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酒酿小圆子菇凉投霸王票~

☆、第60章

卫启濯瞧见堂兄的举动, 道:“二哥这是想起什么来了?”

卫启沨敛神, 笑道:“没什么。”

卫启濯暗暗端量卫启沨几眼, 笑了笑没作言语。卫启沨显然没说实话。

孙茫没看懂这兄弟两个打的什么哑谜, 正自困惑,一旁的萧岑问道:“哪个大长公主?”

孙茫往萧岑身边坐了坐, 道:“就是怀庆大长公主啊,今上的姑母, 宣宗皇帝皇十六女,先帝胞妹。大长公主此番回京也不晓得是不是得了信儿,来看望陛下的——”孙茫说着话压低声音道,“听闻陛下迩来龙体违和,太子每日都往乾清宫那边侍疾, 我这几回去见姑母时,都觉着她是强颜欢笑。”

卫启濯轻声一叹。今上即位以来, 朝序清宁, 民物康阜,今上自家也恭俭有制,恢恢有明君之度, 因而颇得民心。他不希望今上有什么不测, 太子虽德才兼济,然则火候未足,还是要跟着今上多观摩几年才能临政。

且皇帝若是倒下,各方势力必然蠢蠢欲动。譬如三皇子朱潾,譬如楚王朱济。他如今觉得楚王上回赴京的目的就十分耐人寻味。

萧槿原本想在太夫人那里坐着等卫启濯回来, 然而思及这种文人斗文不晓得要持续到何时,便歇了心思,与太夫人叙话一回,起身作辞。

卫老太太笑道:“我瞧着你身上首饰少得很,怎不多戴几样?我从前送你的那些也都拿出来戴上,也让别家夫人小姐瞧着眼热眼热。”

萧槿笑着道:“我觉着戴首饰多了累赘,不是逢着三节两寿赴宴走亲,我都只戴些简便钗环。”

卫老太太不知想到了什么,拉住萧槿的手拍了拍:“等你将来嫁进来,启濯定将什么好的都塞你跟前,且得打扮你。”

萧槿默了默。卫启濯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卫庄特有的那种抠抠索索的气质,她发现他如今似乎只有年节的时候才会添新衣裳,书房里到处都是他废物利用做的小手工,每回吃点心都小口小口地吃,喝牛乳喝得一滴不剩,那碗比他脸都干净。

她现在有点担心他这么发展下去,等将来他走上人生巅峰之后,跟同僚酬酢时,真的会抖着手给人家斟酒。然后抖着抖着,还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衣袖,那画面一定很美。

不过他身上的这些抠门烙印,他自己似乎都毫无所觉,仿佛抠得理直气壮。

所以她那日听了他的那番宣言,是真的感动,他这么抠着从牙缝里省下来的钱,愿意让她拿去随意挥霍。虽然他本身不必抠门,但这份心意是在的。

萧槿思及此便不由微微一笑。恶毒上司的画风歪了,变成了抠抠索索的恶毒上司。

萧槿坐上归家的马车后,困倦涌上,靠在靠背上小憩。她将入梦时,忽觉马车骤停。丫鬟下车问明状况后回话说,前头路中央停了一辆马车,马车过不去。

萧槿奇道:“那马车旁没人么?为何堵在路中央?”

“回姑娘的话,有,但马车上的人听闻是镇远侯府八姑娘的马车来了,便不肯让,还让姑娘下车一叙。”

萧槿嘴角微扯,她这是遇见什么故人了?

萧槿也没了打盹儿的心思,起身下了马车。 她转过身抬头一看,在瞧见对面马车旁立着的女子时,愣了一下。

这人好生眼熟。

萧槿仔细回想了一番,脑中恍然蹦出一个名字来。

还真是故人,不过是昔日仇人而已。

她遇见崔熙了——当年一言不合就伸手要挠她踢她咬她最后反被她按在地上的间壁仇敌。

“萧姐姐还记得我么?”崔熙粲然一笑,朝着萧槿走来,“今日路遇,特地叫萧姐姐下来一叙。听闻萧姐姐如今都定亲了,我真是要感叹一句光阴荏苒,当年毫不手软地将我按在地上的萧姐姐,竟然要嫁人了,未婚夫婿还是荣公的幺子。”

“是啊,光阴荏苒,”萧槿笑道,“当年张口就来咬人的小女孩儿,如今口齿更好使了。”

崔熙闻言面色微沉,旋又抿唇笑道:“萧姐姐说笑了,我那会儿子不过与萧姐姐闹着耍的。”

萧槿不以为然,挑眉道:“我竟不知伸手就要往人脸上挠的举动是闹着耍的,那若是我当时也跟妹妹这般闹着玩,还挠得妹妹脸上落了疤,我轻飘飘说一句我是闹着玩儿的,妹妹乐意不?”

崔熙一噎。

萧槿抬手一指崔熙的马车;“妹妹顶好赶紧让个道出来,否则我就使人硬赶了。”说话间指了指身后待命的一众护院。

虽然侯府与国公府相去不远,但卫启濯还是不放心她,为她挑了二十个护院跟车。

萧槿不管崔熙当时是否故意,反正她就是看崔熙不顺眼。何况在这个时代,在崔熙当初那个年纪上也该懂事了,萧槿如果真在当年那一架里破了相,崔家人至多也只是携礼赔罪,而容貌有损的后果就要萧槿自己承担了。

崔熙沉容半晌,思及萧槿如今背后是卫家,终是憋回心头那口气,挥手示意自家车夫往旁侧赶马,随即回头朝萧槿笑道:“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听闻萧姐姐来了京师的,尚未来得及登门拜访,失礼之处,多望包含。我回头寻个日子,与尊亲前去侯府拜谒。”

萧槿觉得崔熙如今似乎比从前伶俐了,起码场面上的瞎话说得顺溜多了。

萧槿预备回身上马车时,又闻得一阵人声和着脚步声传来。她举目望去,便见一个丰神飘洒的年轻公子从一顶红髹轿子上下来,上前朝崔熙一礼,旋看向萧槿:“敢问这位姑娘是……”

崔熙瞧见来人,仿似有些惶恐,忙忙整了整裙钗,朝着那位公子端端正正屈身下去,叉手道了万福。

萧槿一瞧崔熙这架势就知道来人身份不寻常,但她没兴致知道对方是谁。她朝来人行了礼,道:“家父乃镇远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