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门嘎吱一声,推开后,又被关上了。
圆舒躺在一张梨木罗汉床上,嘴里被堵着,双手双脚亦被绳子拴住,他看见有人从逆光中走来,眼睛因受光圈刺激,瞳孔缩了缩。
待对方走出逆光,看清对方的模样,圆舒眼前一下浮现出昨夜薛品玉与那男子在床榻缠绵的画面,耳边响起老伯说韫国公主荒淫的话,他便愤怒别开脸,不去看薛品玉。
她变了。
或是,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是自己这个蠢笨天真的和尚被她骗了,被她愚弄了!
枉费自己不惜违背师门,带着一颗赤诚之心,不远千里来到这里,见到的她,却是这般不堪模样!
“阿狗,太好了,你还活着。”
薛品玉扑到圆舒面前,头往他胸口埋去,听着他胸腔里强有力的心脏声,薛品玉心满意足。
真好,他还活着。
还以为,他被烧死在了明光寺。
早前以为他死了,薛品玉万念俱灰,如同行尸走肉般,从色欲中,获取半分欢愉,从而延绵苟活。
圆舒对薛品玉这没头没尾的话,感到不解,她一见自己,就说自己还活着?
为何这样说?
嘴里堵住的沙袋被薛品玉拔了出来,能够开口说话后,圆舒不想当着薛品玉的面,粗鲁吐出漏在嘴里的沙子,只将沙子硬吞下肚,说道:“我?活着?”
圆舒警觉:“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料圆舒是不知明光寺已被焚毁,僧人遭难,他那敬爱的师父,相亲相爱的师兄们,已俱不在了这世上。
薛品玉决定隐瞒下去,不将这件残忍之事告知圆舒。
“没什么。”薛品玉抱过圆舒,“太好了,阿狗,你能来找我,真是太好了。”
圆舒冷冷道:“小僧此行,只是路过,还请公主解开捆住小僧的绳索,放小僧离开。”
他疏离且冷漠。
解开了,放他走,他一定会回风雪山,到时见了明光寺已成一片废墟,整座寺庙的僧人只余他一人,他定当噬骨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