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后,宋如做好心理建设,走出盥洗室时,又是那个受万人敬仰的神女宋如。
她一路走进议事厅,在主位上落座,淡然开口:“你们不是圣主的对手,此次攻打北境,由我亲征。”
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
反对派很不理解这个决定,众议院议长不满道:“为什么突然要攻打北境?我们根本不是圣堂的对手,圣主早已进阶半神,是如今南北两境第一强者,上次神女触怒圣主,我们派了很多使者前往北境说和,只要我们每年向圣堂献上岁贡,圣主就不会为难我们。这是我们磨破了嘴皮子才换来的和平,你是神女,不为神殿做贡献也就算了,还要拖着所有民众和你一起送死?”
主战派以国王为首,公爵宋峰、神殿骑士长为辅。
宋如坐在议事厅的主位,国王坐在她的左下方。
身穿王袍的高大男人,解下腰间佩剑,重重地摔在议事厅的圆桌上,怒道:“你这种人是怎么进来上下议会的?我很怀疑帝国的官员选拔制度出了问题,才会让你成为现任议长?眼睛要是瞎了,你就去好好治你的眼睛,心要是黑了,我不介意用开水帮你煮一煮。
距离神女的生日宴,才过去多久,你就在这里扭曲事实?什么神女触怒圣主,呸!那是圣堂羞辱我南境。赘婿是神殿传承千百年来的传统,那老匹夫却一言就要神女外嫁,妄想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南境。
岁贡?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难道你看不出来,那是圣主在蚕食我南境吗?别说你没去过北境,别说你不知道北境人民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圣主为了一己之私,奴役整个北境,如果我们一步步向北境屈服,如今北境民众的悲惨,就是南境子民的未来。
神女没有为神殿做过贡献?你还不如宋晏一个傻子!当初皇家学院的校庆日,我记得议长你也在现场,难道没有听到宋晏朗诵的那篇文章吗?北境入侵、神都雪灾、瘟疫横行,哪一件不是神女殿下救下整个南境!” 国王太过愤怒。
这话骂的太凶。
甚至失去了一位国王该有的风度。
然而他的话没有一丁点夸大,说的全都是事实,即便是反对声音最大的议长,眼前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昔日的一幕。
七年前。
上一任神女去世。
圣堂抓住这个机会,进攻南境。
原本安逸平和的南境,遍布战火,百姓流离失所。
他们的战士誓死保卫家园,可对上圣主亲自统领的北圣军,是那样不堪一击。
兵临城下。
圣主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南北两境,本来就同属于神耀帝国。我今天来南境,并不是要攻打你们,只是让我们重新联合成为一个整体。”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神术还在折磨着南境的士兵和百姓。
那时所有人都绝望了。
普通人哪能与神灵为敌?
神殿的大门就在这时,被人从里面推开,走出了一位灰发灰眸的少女,身穿一袭洁白圣袍,声音空灵,“南北两境联合,我并无异议,不过如你所知,神耀帝国的国王在我南境,当初是圣主带着北境叛离,你如今想回归,何不跪下俯首称臣?”
那是新任神女,公爵宋峰的女儿宋如,她才十三岁!
圣主都打到神都了,却没人去神殿请神女出战,只因为她才十三岁,从她被选中成为新的神女,才不过过去三年。
尽管这小姑娘修炼十分认真,自打进入神殿,就一直在侍奉神灵。
可她只有十三岁啊!
历届神女,谁不是过了百岁,才慢慢触碰到一丝神术的奥妙?
其实向来,神女和神女之间的交接,是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比如上一任神女,就是在她成为神女足足百年后,上上一任神女才过世。
按理说,宋如才刚刚被选为下一任神女,上一任神女本不该如此早地就死去。
甚至有人怀疑,是否是圣堂在暗中动手脚,谋害了上一任神女?
可不管怎样猜测,如今的现状就是圣堂势大,神殿式微。
圣主哈哈大笑:“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居然敢说出如此狂妄的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宋峰连忙把女儿护在身后,“小如,快回去修炼,这里没你的事,你爹我这一身圣铠可不是白穿的。”
书里就是宋峰自爆圣铠,失去了自身修炼的所有神性,才保住了南境国土。
宋如什么也没说,只是以右手为刀,用神力虚划破开左手掌心,鲜血汩汩流出,向着所有南境将士飞去。
以她为中心,那鲜血仿佛组成了一个法阵,将所有南境士兵牢牢护住,他们开始快速恢复先前在战争中受到的伤势,一个个伤兵都变得生龙活虎。
和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宋如越来越苍白的脸。 圣主:“!!!”
“你疯了吗?你什么修为,我又是什么修为,你想跟我打擂台?你又能坚持到几时?神殿是南境信仰,你是天道宠儿,即便我真的攻下南境,也不会伤害你的性命,可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这是他这样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绝对理解不了的行为。
宋如:“或许吧。”
所有南境士兵,都向着宋如跪地行礼,第一次对这个十三岁的少女,叫出了那一声:“神女殿下!”
宋如只有一个字:“打!”
圣主为北圣军灌注神力。
宋如疯狂地往法阵里灌注鲜血。
这场对战从日出薄晓,一直打到斜阳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