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薄情,谋划与利用着实不算稀罕。
只是......
何挽苦笑,心想:一切都是自己的推测罢了,冒这样大的风险,去赌皇帝对故太子的偏爱,还丢了自己原本贤良的名儿,着实欠妥,且也未必对夺嫡有用。八字没一撇的事儿,自己又何苦在这里胡思乱想呢?
一阵风吹来,扑来满鼻的酒气。
何挽抬头往月满楼外一看,只见慎王李佑鸿踏着月光而来,他面色绯红,走路也不稳了,腰间的玉佩碰得叮叮响。
瞧起来是喝醉了。
阿灵惊道:“不好了!不好了!王爷果然喝醉了,跑来强迫您和他圆房了!”
何挽:“......甚么?”
阿灵:“奴婢今儿跟您说了啊,故太子就是在八月初七的生辰宴上喝醉了,傍晚闯了故太子妃的寝殿......”
“东宫的嬷嬷说,故太子妃当时哭得可惨了!王妃!王妃啊!咱们快躲一躲吧!”
第11章 拾
拾大计 李佑鸿这一来,就像是有人一挥紫毫,给那八字添了豪迈的一个撇。
难不成他真要像故太子一样,在八月初七强了自己的正妻吗?
何挽不可置信地看着走来的李佑鸿。
她认识李佑鸿多年,自认为了解他的品性,觉得他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他长眉斜飞入鬓,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泛着血丝的眼珠更显邪气,酒让他意识浑浊,脚步不稳,也让他气势汹汹,怒意滔天,好似愁火把他的身体都烧得滚烫了起来。
……可这幅样子,也是她以为慎王不会有的。
那封缺了火漆的信伴着李佑鸿一声怒吼,被他连着药包扔了进来。
阿灵吓得不行,“王妃!王妃快跑!据传故太子就是因为在自己的生辰宴上得知了故太子妃私拆那驸马给他的书信,借着酒劲发了大火!”
“把故太子妃给......”
说是要跑,却也迟了。
李佑鸿快步走入月满楼内,俯身一揽,便把何挽抱了起来。
她只闻得浓浓的酒香,尚未看清那李佑鸿的脸,便是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横着圈进了李佑鸿怀中。
阿灵到底是个忠心护主的,跑着跪到了慎王身前,挡住了他的路,“王爷、王爷万安。”
李佑鸿的心跳声在何挽耳边犹如擂鼓,声音倒听不出异样,冷冷吐出一个“滚”字。
阿灵没动,在原地吓得浑身颤抖。
李佑鸿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一脚把她踢开,大阔步上了楼,滚烫的手按着何挽的耳朵,让她紧紧贴到自己的胸膛上,然后才大吼一声,把楼上的丫鬟也都吓跑了。
转过走廊,敞开的窗户吹得银纱飞舞,李佑鸿把何挽扔进了软榻里。
随即便欺身而上。
带着被身体烫热了的酒香。
何挽费力地支起身子,迎上李佑鸿的眼神,不卑不亢地对视了回去。
李佑鸿漆黑的眼珠慢慢移动,悲伤而压抑地一寸一寸打量过何挽的脸庞。
“挽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狗秀才!”
“你为什么还一直想着他?!”
“你还想着与他私奔啊是不是?!”
“你休想……你休想……”
照理说,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李佑鸿该来扒何挽的衣服了。
不过他还是在感情饱满地继续说着自己的戏词。
他非要在同一个日子,以同一种方式,与自己“痴爱”的正妻圆房,又在何挽身前做了这十足的做戏样子,实在是过于刻意了。
容不得何挽不起疑,她直视着李佑鸿,咬了咬牙,道:“继续叫。”
李佑鸿一怔,满脸的好戏不禁一凝。 何挽:“王爷大声些,楼下的仆从们没听清可就白演了。”
李佑鸿:“……”
见李佑鸿愣了,何挽便向前一凑,引得他下意识向后躲了躲,“怎么?是妾身也得叫吗?”
“哪怕是要教王爷失望了,妾身疾病缠身,没空学得您这样的好演技。怕是叫不出来的。”
两人之间静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