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来,她当初嫁给李佑鸿,是因为皇帝赐婚,而她又确实倾慕慎王的品行才华;后又想和离,是因为兄长的噩耗与缠身的疾病教她心灰意冷,没有心力再去争抢慎王那颗本不在她身上的心。
只不过……如今事态巨变,她自以为活得明白,却没想到其实身处一团乱麻,面对慎王的问题,竟是自己也说不准答案。
她只知道,慎王不装疯卖傻时,她还是心动的。
只是心动与情爱,其实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何挽只道:“王爷,这重要吗?”
李佑鸿放开了何挽的手臂,笑道:“确实不重要。只不过是我好奇罢了。”
“今日多有冒犯。”
说罢,他拱了拱手,离开了月满楼。
*
次日清晨。
何挽推开了慎王书房的门。
这是大火之后,她第一次来这里。修葺之后的书房与被烧前并无大不同,只是书架上的书少了许多。
书房里没有仆人,想来是被李佑鸿打发出去了。
慎王此时正端坐在书案之前,手中捧着一本薄薄的册子,神色极为认真,读着读着,还要放下书,拿起笔来批注一番。
何挽见他如此认真,便也没有出言打扰,慢慢走近,跪坐在书案前。
她与慎王对坐,不免看清了他手中之书的封面。
这书制作得甚为粗糙,但能瞧出来是崭新的,并不是甚么古籍,封面上的字写得实在难看,不过是极大的,还算好辨认。
正是《嗜血太子娇艳妃》
何挽:“???”
作者有话要说: 逐渐沙雕……
第17章 拾陆
拾陆秦桓
李佑鸿抬头,与何挽对视,微微一笑:“王妃,你来了。”
何挽:“......”
李佑鸿只当没看见何挽脸上的惊异之色,淡淡道:“王妃稍等。”
他把手中的书放在书案上,从容地拿起笔,继续批注,有时落笔前还要认真思索一番。
若不是何挽方才看清了这书的封面,定会以为他在批注甚么经典。
那根本就是一本民间话本!
虽她是与慎王对坐,只能反着看那书,扫了几眼,却也分辨出了那个频频出现的名字。
李佑文。 《嗜血太子娇艳妃》?
难不成这话本是在讲故太子和故太子妃的故事?
故太子生前张狂高调,故而他与故太子妃的故事在民间确实流传甚广。
故太子未撞见故太子妃与驸马私相授受时,并不忌讳民间百姓谈论他与故太子妃的爱与恨,听到他人说他痴情,便当做是在夸自己,还颇有几分得意......毕竟他身上也没有别的好处可以拿来夸赞了。
他这样的态度较民间一度开始流传他与故太子妃的话本,甚至还有戏班子拿来这故事来排戏。
真真假假,百花齐放。
......后来,故太子因着故太子妃与驸马之事彻底疯了,残害的第一批人就是这群唱戏的。
京城的戏班子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不少名角儿锒铛入狱,再无声迹。
与这相关的话本也渐渐销声匿迹了。
李佑鸿终于写完了最后一句话,他端详片刻,才放下笔,将这书给何挽递了去。
何挽看着李佑鸿,欲言又止,没有接。
李佑鸿认真地道:“这话本是温远洲费了很大力气才找来的,他已改过一遍,我方才也批注了一遍,现在这书最是贴合事实,你且拿去仔细研读,也好知道故太子妃的风姿。”
何挽看着那话本的名字,心中十分抵触,勉强收下。
她把书收好,问了句:“温远洲以前可是故太子身边的人?”
李佑鸿道:“近侍。”
何挽:“我昨日去了安善堂,看到他房中摆着一张方桌,桌上画的正是故太子屠戮中州寺的场景,画上的故太子轮廓已被抚摸得黯淡。”
既然是温远洲的东西,那便也只能是他抚摸的了。
人已故去,生者还要常年对着死者的画伤情,以至画中人的轮廓变得模糊,可见感情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