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鸿的声音哽住了一瞬,才接着道:“太元帝知道了裘含玉的身世,他用计,逼迫我、逼迫我杀了她。”
慎王府正殿之中,一时静默。
两人都没有说话。
太元帝此举,很残忍、很恶劣,但是真的很有作用。
这是试探慎王究竟有没有变成故太子的最好方法。
而且几乎是个必死局。
慎王若想成事,必须牺牲掉自己无辜的长姐。
思索半晌,何挽问:“王爷,你想怎么做?”
李佑鸿抿嘴,垂眸道:“我不知道。”
她不死,他败露,死的人会更多。
可是心中仍然存着一丝侥幸,也许呢,也许能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呢?
何挽去打量李佑鸿的神色。
太元帝收罗假皇子时费尽心机,却并没有好好照顾过他们。
慎王其实启蒙很晚,如今不过刚刚加冠,若他不曾了解过那些灰暗的、痛苦而血腥的恩怨,该是和现在的太子一个性子,张扬而任性,仍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
他当初被迫的成长,就好像是临危匆匆搭建的堡垒,只能应一时之急,在风吹雨打中会很快溃不成军。
这些,从他轻而易举地演出故太子的神态便可窥见一斑。
因为在他脆弱的外壳下,也许有一个和故太子一样没有长大的灵魂。
李佑鸿的眉眼间有无尽的忧愁,浓浓的挫败感像是要溢出他的眼睛,“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想得太天真。”
“我很失败。”
他像一个受了伤的脆弱的孩子。
这个时候,应该有人去安慰他。
于是何挽积极地赞同了他的观点,道:“对。你是很失败。”
李佑鸿抬眸,嘴不受控制地向下撇着,“......”
何挽的神色几乎是严厉的,“你在准备这个夺嫡的计划之前就应该想好,你一定会失去很多。在你面临这种失去的时候,你要做怎么的选择。”
“你保护不了所有人,必须取舍,这是你在一切开始之前就应该想明白的,而不是事到如今,才开始纠结。”
她这话,并不是在让慎王选择杀掉裘含玉,而是想让他不要再因为这种事露出恐惧的神色。
因为这样的事,以后一定还会有。
因为天意也好,人性也罢,卷进这夺嫡旋涡中的人不可能全部寿终正寝。
李佑鸿的双眸狭长,浓密的眼睫勾勒出一双冷艳的眼,却不知为何如今看在眼里有几分可怜。
他好像只是在说一句丧气话而已:“挽挽,如果以后,我不能有十足的把握保住你,我希望你提前离开,不要给别人伤害你的机会。” 何挽微愣,随后道:“这是自然。”
她察觉到对面的李佑鸿的失落,垂眸,手松开茶盏,伸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一点一点,十指相扣。
何挽的声音很温柔,“王爷也是一样,不要留给别人伤害你的机会。”
“我相信你,也想帮助你把一切都处理好。”
李佑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轻轻蹭过何挽的指尖。
她总是这样聪明,短短一句话,便听出了他的意思。
合适的时机,她离开,就是在“帮他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好”。
李佑鸿心中一阵烦躁,手一用力,回握住了何挽的手。
炽热而干燥的手掌将何挽的手紧紧包住,然后被轻轻一扯。
李佑鸿的声音竟然有点像赌气了,“算了,与你用不得循序渐进这种法子,刚刚透露一点你就将全貌都猜出来了。”
何挽“嗯”了声,被握在掌心的手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柔软的指腹一下一下蹭过李佑鸿的肌肤,“我当你是在夸我了。”
“......”李佑鸿有些懊恼,“你轻易猜出我的意图,我方才的话便说得过早了。”
“因为,你还要在我身边待很久,才能短暂地离开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开了个新预收,写完《震惊!》后写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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