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之前,慕糖曾预测过无数种可能性,她甚至都做好随时被顾溪远的人抓走的准备,却唯独没想过,会在这儿遇见他。
哦,不对。
应该是,他们。
这个众星云集的音乐厅,却没有任何一个大牌明星能比他更夺人眼球,他仿佛是天生的主角,走哪儿都是一副翩翩如玉的贵公子样,若是不知他骨子里的劣性,光瞧那张脸,真能被勾去几分魂魄了。
在之前,无论慕糖对他动心与否,她一直都知道,他长得好看。
但只有到了这一刻,他闪耀在聚光灯下,璀璨如漫天星光,慕糖才发觉到,自己对他的了解,简直狭隘的可怜。
有些人的高傲跟优越感,仿佛是与身俱来的,譬如现在,人群的簇拥,媒体的围堵,他漠视一切,面色阴沉的吓人,冰冷刺骨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众生的强势。
而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能站在他身边的,理应是倾国倾城的大家闺秀。
慕糖的视线飞速撇过他身侧的那抹嫣红,胃里持续翻腾。
她见过那个女人。
在机场室里,那人曾淡淡的扫过她的脸,那抹轻蔑的、厌恶的、不可置信的冷光定格在她身上,如高贵的神明俯视蝼蚁,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身旁的白雨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失魂落魄,还有她逐渐冰凉的手心,她扶着小女人的腰,语气担忧,“糖糖,你还好吗?”
慕糖双目失神,整个人被巨大的黑暗笼罩住,胸腔内那颗热烫的心遭受着千万利剑的穿刺,伤口处渗出的鲜血融遍全身每一个细胞。
那感觉就好像你一直以为你所生活的世界,明亮、清澈,美如童话,可透过那层假象,你才见到最真实的自己,那个沉在潭底,昏暗的,见不得光的的自己。
脚后跟破裂的伤口血肉模糊,可再钻心的疼,都远比不上真相对灵魂深处那暴戾的锤击。
慕糖轻笑了声,极慢的转了个身。
可抬脚的那瞬,她蓦地停住,喉间压抑的浊气混入体内,艰难的消化掉。
下一秒,她眸底闪耀的星光燃起,转头,微笑着冲白雨道:“我要抢,第一手新闻。”
音乐厅前排的席,入座的均是市非富即贵的商人,纵然是娱乐圈的大咖们,也在身份地位的压制下,只能屈居后座。
从入席至音乐会开始,顾溪远自始至终黑脸冷漠,不发一言,反倒是旁边的女人自言自语的絮叨,可再怎么装的善解人意,骨子里的骄横总会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洛盈隐着满腔怒意,“你就这么不愿跟我在一起?”
说到这,顾溪远难得有兴致侧目瞥她一眼,不咸不淡的口吻,“你说废话的功力,倒是渐长了。”
她压低声线,“那么个没教养的丑女人,你究竟喜欢她什么?你是眼瞎耳聋了吗?放着珍馐美味不要,非要去吃些恶心的残羹剩饭。”
时间倏地冻结住。
男人阴冷发笑,眸色瞬凉,“你说这话,想过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