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2)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才会让一个人在短时间内做出这么大的改变?光是想想,就觉得愤怒。

郭惊羽闭了闭眼睛,他一分钟也等不下去了,他只要想着李同洲走进那家疗养所就整个人都快要疯了,他努力压住声音里的颤抖,对老陈道:“地方找到就好办了,你对这里熟,帮我雇几个人。”他从背包里掏出几捆钱,厚厚的一沓瞧着有几万,“按之前说好的,人越多越好,要力气大些的。”

老陈拿了钱点头走了。

谷本树要拦着,但是被郭惊羽拽住了胳膊,郭惊羽眼睛里带了血丝,对他道:“大舅,您别拦着我,我不伤人,我就是找人把门撞开,把他接出来。”

谷本树道:“我们应该从长计议,好好商量一下啊……”

郭惊羽摇头,“我等不了,您刚才也听到了,那里面跟动用私刑有什么区别?再等下去,人都要废了。”

“那你爸妈那边呢?还有,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谷本树一肚子疑问,简直不知道该问哪一个好,刚说了两句,就瞧见面前的外甥忽然给他跪下了,他慌了一下,连忙伸手去扶他,“惊羽起来,大舅没说不帮你,不用这样!”

郭惊羽跪在那道:“大舅,当初是我带着表哥卖电脑赚钱,给他凑了学费,让他出国学游戏制作,表哥跑了,是我对不起您。”

谷舅舅看着他,心情复杂,他其实心里已经猜到了,只凭谷宇一个,哪儿有那么多的心眼去赚钱。只是他当初也想让谷宇跟着多学点本事,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事情发展成这样。

郭惊羽继续说下去:“我还有家店在京城,是趁着外出学画的时候跟人合伙开的,也带着表哥一起,所以他没跟您服软,没开口问您要生活费。”

“大舅,这卡里是我一年赚的钱,我自己拿了几万出来,剩下的二十几万您拿着给我爸妈。我知道这条路很难,但是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有能力照顾自己,您让他们也放宽心。”

郭惊羽跪下哐哐就给他磕了几个头,把谷本树吓了一跳,“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

郭惊羽道:“这是给我爸妈磕的,他们不在,我给您磕了也是一样。我必须去接他,他爸妈不要他了,我要,他那么好,什么都优秀,他不应该在这里承受这些,我受不了。大舅,您要是觉得我有病,嫌丢人,不联系也不要紧,您就当没有我这个外甥,当我也被抓进去电击治疗……”

谷舅舅立刻怒了,眉毛都飞起来,“胡说八道,谁说你有病,老子打断他的腿!”他拽着郭惊羽的胳膊,“你先起来,跪天跪地跪父母,以后膝盖硬着点,别轻易低头。”

郭惊羽道:“您在我心里,跟我爸妈一样。”

谷舅舅被他说的心里又酸又涩,简直戳到了最软的心尖尖上,他抬手摸了摸郭惊羽的头,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就……你还没跟你爸妈说?”

郭惊羽摇头:“我爸爱哭,遇事儿自己先失了阵脚,我妈那人您知道,想跟她解释清楚没个一时半会做不到,我不能耽误时间,一分钟都不行。”

“那你跟李同洲,就认定他了?”

“是,我喜欢李同洲,就喜欢他一个,别人谁都不行。”

谷舅舅道:“我知道了,今天帮你一回,等回去你自己跟你爸妈说。”

谷舅舅开口说了帮忙,也没含糊,他刚才已经听出郭惊羽想抢人的打算,只是这样并不保险,而且很容易闹出事儿,谷本树之前在临城做过一段时间生意,也认识一些人,匆匆联系了几个老朋友,跟他们要了一支施工队过来,另外还有三台挖掘机,一辆铲车。

他联系好了,又对郭惊羽道:“你让那个老陈,先不要去找人了,他找的那些人真冲进去,人家报警都能抓你们,刚才不是说施工队能过去吗?等到晚上的时候,就把他们院墙和大门拆了,这东西一时半会修不好,你找找记者,让他们白天赶紧去采访,闹得大一点,别的不说,至少你那同学家里刚送进去,一看这样,父母有点良心的,就知道把孩子接走了。”

郭惊羽愣了下,“把墙和大门拆了?”

谷舅舅挑眉道:“对,要闹就说拆错了,回头给他补上就是了,顶多再赔点钱,不过这速度可不好说,少说十天半个月。”

郭惊羽想了想,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谷舅舅想的这个方法比郭惊羽原本计划的那个要周全,郭惊羽听到消息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破釜沉舟,把人抢出来。

他听了谷舅舅的话,一直耐心等到了晚上。

谷本树年轻的时候摸爬滚打,对付这些事很有一手,找了半夜的时候带着施工队过去了,几辆大车轰隆隆开过去,压得路面都在颤。这个时间段已经没有人守着去四院疗养所的路了,只留下路边几个黄色的路障牌,一行人顺利过去,到了地方确认了疗养所,二话不说就开拆!

大门口的门岗那,保安已经睡着了,听到声音匆匆忙忙跑过来看了一眼,连忙招手让他们停下,“哎,哎!干什么哪,快住手,怎么拆我们疗养所大门啊!”

别说大门,铲车开足了马力,把门口的地皮都铲起来一大截,横冲直撞过去“轰隆”一声就把半截铁门给冲破了一个大窟窿! 保安自己拦不住,拿着手电筒急急忙忙回去叫人,但刚跑了两步,又听到不远处围墙那“轰”地一声巨响,上面冒出一只挖掘机的挖斗,高大的院墙在它面前简直像是豆腐做成的,铁丝混着青砖一下下被挖出了口子!

这还不算完,挖掘机这一下,简直像是开了一个信号似的,一圈四周全都是轰鸣声,甚至连疗养院后面那里都有不断施工毁墙的声音响起!

保安傻眼了!

离着大门不远处坐在工程车里的谷本树叼着烟,手里拿着一份刚做出来的“合同”,他这边的老朋友刚好承包了离着疗养院不远处一家小造纸厂的拆迁,他借用了一下手续,到时候只要半夜天黑走错了路口,拆错了地方就是了。

谷本树坐在车里听着响声,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这边带了一支施工小队,几台车可拆不出这么大动静。

他皱着眉头下车去看了下,疗养院的灯已经亮起来了,他们的人正在门口拦着那对方扯皮,比赛嗓门高一样拖着对方,让施工车辆继续拆墙,而拆的声音却不止前头,一圈四周都是轰鸣声,简直像是同时雇了五六支拆迁队同时动工一样。

谷本树想了下,忽然一拍大腿道:“坏了,这臭小子!”他立刻就去找郭惊羽,但后头车里早就没人了,再打电话过去对方也没接,紧跟着就听到疗养院里传来一阵杂乱声响,像是冲进了一群人一样,闹腾起来。

谷本树急急忙忙想过去找他们,但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往里冲的,往外跑的,疗养院里工作人员想要抓人的,还有趁乱砸东西的……全乱套了!

谷本树仗着自己个子高,挤进去找了下,但他完全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就冲着人最多最乱的地挤,可越往前越看得心寒,比砸开的几个寝室一样的房间还好,走廊尽头那边几处装着束缚带的床铺,一旁还放着电击仪器……

谷本树找了一圈,没找到人。

还有疗养所的工作人员,不认识他,只当他也是自己跑出来的想伸手去拽他,谷本树心里本就窝着火,伸手就推搡了一把,“滚!”

那人瞪大了眼道:“你快回去,不然就让你去8号房间,关小黑屋,尝尝治疗的滋味!”

谷本树蒲扇大的手一巴掌就呼到对方脸上去,把那人打趴在地,抬脚踹了两下,“关你大爷!”

他在这连着找了两层,这时手机响了,接起来果然是郭惊羽,谷本树急道:“惊羽,你去哪了?”

电话那边道:“大舅,我找到人了,已经接出来了,我现在不能带他回去,我们找个地方躲两天,今天的事儿我记在心里,感激您一辈子,还有酒店房间里我放了一封信,不多说了,您看了就知道。”

他说完就挂了。

谷本树这边还想再打,但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郭妈妈打来的,她问道:“大哥,惊羽说他跟您在一起了,晚点回来,这都快12点了,怎么还没回来呢?”

谷本树道:“他没跟你们说来临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