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偏头,没有动作。
棠篱又退了两步。
狐狸赶紧站起来,走了两步——
“啪!”
“啊呜——”
一人一狐来来回回多次,狐狸的爪子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教书先生心如磐石。
“我走了。”
狐狸趴在床边,耷拉着脑袋,爪子被它藏在胸前。
棠篱退了两步。
狐狸瞧他一眼。 又退两步。
狐狸瞧也不瞧。
他退到门边。
狐狸看着他。
他出了院子。
狐狸坐在窗台上,远远看着他。
棠篱关上院子门,走了一截,随后返回来,隔着篱笆墙看了看。
狐狸坐在窗边,没有出门。
他心稍稳,往学堂去了。
教了书,回答了学生一些请教,他步履匆匆,返家。
“小狐狸。”他叫道。
等了三息,没有狐狸出来。
他朝内室走去,“小狐狸。”
一眼望去,书案、矮几、炭盆、衣柜、床,没有狐狸。
棠篱一顿。
是了,它是一只聪慧的狐狸,气性大,被人打了半天,大概以为他要丢下它。
应该将它锁起来的。
多事之秋,不该侥幸。
他慢慢在书案旁坐下来,习惯性拿起书看。
不过片刻,他放下书,起身,拿了背篓,出门。
从下午到晚上,棠篱走遍了附近树林,销毁了三个捕兽陷阱,但是没有找到白狐。
夜色已深,油灯耗尽,棠篱回到院子。
他打开内室门,环顾一周,还是没有。
正当他关门时,一声“呜”响起。
棠篱抬头一看,狐狸从两根房梁的交界处偏出头来,横着脑袋看他。
一人一狐都面无表情。
狐狸舔了舔爪子。好像胜利的人在炫耀。
棠篱心下一松,叹口气:“下来。”
狐狸纵身一跃,落在他肩上,身后,毛茸茸的大尾巴一甩一甩。
啧,一只小心眼的狐狸。 简单吃了饭,棠篱如常看书,狐狸窝在他大腿上,如常安静。
几声咳嗽响起。
狐狸的耳朵立起来,它仰头看他。
棠篱又咳嗽几声,感觉到胸口疼。
他将狐狸抱到桌上,拣了几副草药,烧火煮药汤。
他煎的是驱寒除湿的。
四五个月前上一任教书先生在南云河边捡到他,书生请了镇上的巫医瞧病。
老人帮他处理了皮外伤,又抓了祛风寒的药。
三天后,他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