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前。
梨胭离开楚都一个时辰后,两匹马从悬月别庄飞奔出城。
上好千里马,一前一后,急速在林间穿梭。
马背上的人,一黑一白,白衣者拴着披风,风中偶有咳嗽声。
黑衣者,乌锋;白衣者,棠篱。
二人急驰两日,天亮时到达桂城。马儿补给,二人亦坐下吃饭休息。
希望他只是多虑。
两日后,棠篱到达江州。
他神色不辨,飞身掠上江州城门墙头,最高的墙上,只有梨胭去程的记号,没有回程的。
四日,按她的回程速度,此刻应早已过了江州。 看来他没有多虑。
又两日,二人昼夜不歇,路上跑死四匹马,天微亮重回弥城悬月山庄。
棠篱一进去,运笔画了一个记号,似流水烟云,沉声道:“弥城方圆五十里,找。”
一日后,悬月高手在西城门、西城门外出十里、二十里、三十里的附近的巨石上,皆发现流水烟云记号。
此记号消失于城西幽山下。
幽山高耸入云,树木丛生,野草疯长,确实是极佳的藏身之处。
此刻,弥城“妖怪”之说甚嚣尘上,暗部百人,一日前和棠篱前后脚到达弥城。
昨日,暗部已收回所有尸体,爪痕是假,乃人制武器伪之。
所有尸体被集中焚烧销毁。叁二目光冰冷,火光在其眼中明明暗暗——知道皇家秘事,不仅不三缄其口,还敢利用它造势,以舆百姓,真是好大的胆子。
此人若不揪出,皇家威严何在,暗部威严何在!
“给我查。”
次日,暗部在城西发现新的抓痕,不仅有两个罪大恶极之人暴尸荒野,地上还有其余人血迹。
死的人背上的刀不见了,血迹断断续续,断于幽山底。
“所有人,上山。”
棠篱隐匿山尖,日落时分,空中人声渐多。他屏息。
“报告,这里有一洞口!”
“有血迹!”
“进去!”
闭目养神的三个人耳朵俱动了动,三人同时睁眼,看向彼此。
梨胭心跳一窒,手心里一下子出汗。她既盼他来,又怕他来。
鄢月看着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梨胭摇头,“我不确定。”时间太早了。她若四日未归,棠篱察觉,从楚都日夜兼程至弥城,至少五日,他还需一两日寻记号,作准备,上山……棠篱若来,至少该是四日后的事,绝不可能今日就到了这里。
“我给棠篱留了记号。”梨胭道。
鄢月皱眉,也一下子想通了其中不合理之处,“这太早了。”
外面传出情兽作战时的低吼声,还有兵器的声音。
三人一愣。
鄢炀凝耳细听,哑声道:“箭声。”
蓝光箭。
暗部来了。
三十情兽对战一百暗士。 已有半数情兽中了蓝光箭。
叁二没想到这里竟是情兽窝。
他盯着对面瞳色各异,妖冶奇谲的怪物,嗜血一笑。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杀过这么多情兽了。
鄢常亦勾唇一笑,目光中的疯狂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看着这些万年不变的黑衣人,他们衣服上有万年不变的标志,脑中闪过无数血腥画面,他深深吸一口气——
正好,他极想杀人呢。
所有情兽,目光森冶,俱是浓浓的嗜血之欲,血液汩汩,心跳阵阵,激动之情难耐。
天空殷红如血,晚霞嫣绝,两方人马同时动作,狠狠厮杀在一起。
梨胭闭眼,气沉丹田,滚滚气流荡漾开来,她冷喝一声,沉气一震,周身枷锁瞬间四裂,她一掌拍向铁门,锁钥应掌而断,狠狠弹向洞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