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面色如常,“嗯,你说,我听着。”
鄢枝闭上眼,吐出一口气,突然抱住他,认命了。
心里憋着的那口气恶狠狠松了——说什么说,没什么好说的!
红渊的事如此复杂,情兽与人的纠葛也复杂,晏沉要考虑的事情更复杂,这些话题哪一个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故意一本正经跑来问他,是真的要问出个一二三吗?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鄢枝听到晏沉一声轻笑。
她面色一红。
他都知道。
偏偏陪她演戏。
真是,真是……
晏沉抱紧了她。
真是好开心呀。
鄢枝窝在他怀里,嘴角的笑意溢开来。
两个人重归于好,她其实是很开心的。她每日都藏着开心。
正当屋内的氛围越来越旖旎,两个人的心跳快得要停滞时,一黑衣人落至门外。
晏沉嘴角的笑容淡下来,“说。”
“红渊血雾异常。”
二人心重重一跳,目光直直相对。
晏沉拍拍她,安抚道:“我先去看看。”
鄢枝看着他:“注意安全。”
晏沉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嗯。”
晏沉闻讯赶去后山,熹帝已经站在四身饕餮前,不知道站了多久。
血雾前所未有增多,四身饕餮上血丝深红,石壁前红雾浓郁,隐隐有当年血雾爆发之景。
更令人惊恐的是,九孔中的两孔出现轻微裂痕。
裂痕之中,血液流动。
晏沉瞳孔一缩。
熹帝突然哈哈大笑,他满目血丝,状若癫痫,笑容扭曲又阴鸷,“封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封不住了这个大陆完了!”
“一起完蛋吧哈哈哈哈哈哈……”
“晏家守这么牢有什么用哈哈哈,到头来还不是要一起死哈哈哈哈……” 他突然出掌,横扫跪下的暗士,内力一排,将众暗士排推空中——他眼神凌厉冰冷,两掌同出,将暗士推入血雾之中。
晏沉一惊,起掌相救,然终究晚了一步,只抓住其中一个。
熹帝面无表情,对被救的暗士一刀砍去——血流飞溅,一刀毙命。
晏沉抿唇。
此刻,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锁孔的某些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血雾先浓后淡,竟似比之前更稀薄些。
熹帝扭曲的表情一下松动,随即渐渐正常。他扔下刀,盯着裂痕,声音平静但令人胆寒,“原来如此。”
晏沉心下一咯噔。
他躬身行礼,抿唇道:“父皇三思。”
话音未落,又是一排暗士被熹帝毫不留情扫入红雾——人瞬间变成血沫,红雾瞬间血腥浓厚无法视物。锁孔多处红光一闪,血雾凝成细丝被各处吸食。几息后,血雾变淡,锁孔上几条细微裂痕消失不见。
熹帝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锁孔。
身后,一排一排的暗士汗如雨下。
半晌。
熹帝疯狂的目光冷静下来,他没有再填人。
前两次,不过确认一下想法。
他挥退所有人,石壁前只剩熹帝和晏沉二人。
“你如何看?”熹帝问。
晏沉垂眸:“儿臣不知。”晏家虽世代守护红渊,但对红渊的了解只有一道圣旨。
晏煜说:“九神天降,以助四国。晏能立国,得益红渊。人血红渊,以养天神。血滴之子,立为太子。晏姓世代,秘守红渊。四身饕餮,九钥能启。红渊一开,天道重生。万物皆灵,人为末等。若非末世,绝不轻启,子孙警之。”
虽语焉不详,曾经也有皇帝欲反其道而行之,然下场惨烈,几代之后,继位者皆知红渊乃凶诡之地,不再轻易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