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 / 2)

杜玉娆躺在那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去想那些事情。她自身难保,如何还能保得住别人呢?

罢了!罢了!

刘弘毅回到书房,望着身后重新关闭的石壁,眉目微沉。如果不是天磊说杜玉娆跟踪自己,他也不会这么对她。毕竟有些东西,不适合她搅合进来。

天磊进来的时候,瞧着刘弘毅坐在案前,支着头似乎有些头疼,“城主?”

“明儿想个理由,别教暖暖发现端倪即可。”刘弘毅有些倦怠。

天磊轻叹,“那赵无忧该如何处置?”

“只要没有赵无忧的插手,其他的都好办。”刘弘毅轻叹一声,“明日,若是那边来人,速速报我。此外,扎木托的事情不要耽搁,这厮狡猾透顶,能在东厂的眼皮子底下躲藏这么久,势必不好对付。”

“卑职明白!”天磊行礼。

“出去吧,我歇会!”刘弘毅摆了摆手。

天磊退下,默不作声的关上房门。

刘弘毅只觉得烦躁,很多事他不能说也不敢说,很多事他得独自承担,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无法坦言。那种感觉,真的太压抑,简直快把人逼疯了。

即便是逼疯了又能怎样,终究也是自作自受罢了!

夜深人静,金陵城的夜,寒凉入骨。 赵无忧咳得厉害,虽然有暖炉在牢房里备着,却还是冷得厉害,整个人瑟瑟发抖。裹着被褥,就像裹着军士的铁卫甲,僵硬而冰凉。

她不断的咳嗽着,隔壁牢房里传来低哑的声音,“你没事吧?要不要喊人进来看看你?”

赵无忧还在咳嗽,干脆掀开被褥,颤颤巍巍的走向桌案,茶都凉了,喝到嘴里几乎喷在了地上。她不断的咳嗽,根本没办法躺下来。

“我、我没事。”赵无忧想了想,便将茶壶放在火炉边暖着,拿棉被裹好自身,“打扰你了吧?”

那人笑得喑哑,“在这个地方,还说什么打扰不打扰?你自己尚且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呢!你好点了吗?”

坐起身来,便没咳得那么厉害。赵无忧坐在火炉旁边,无奈的趴在桌案上,“我好些了,你不睡吗?”

“这日夜颠倒的地方,不是吃就是睡,白日里睡得多,夜里便睡不着了。”那人笑了笑,“你是怎么进来的?”

“杀人。”赵无忧咳嗽着。

闻言,那边声音一窒,而后笑了。

“你笑什么?”赵无忧问。

那人笑道,“就你这样还能杀人?这世道,黑白颠倒,果然都是瞎了眼的。”

赵无忧轻笑,“若无黑白,你这双眼睛如何能看得见朗朗乾坤?黑中有白,白中有黑,才算圆满,不是吗?”

“你倒是想得开。可你知道吗?进了这儿,这辈子都别想再出去。”那人似乎坐了下来,有人影倒映在对面的石壁上。

赵无忧低头一笑,“若能关得住一辈子也是极好的,怕就怕他刘弘毅没本事关我一辈子。”她抬头望着天窗,“然则等我出去,就该是他倒大霉了。”

那人笑道,“你这人说话真有趣,竟敢直呼城主名讳。”

“名讳不过代号,不就是让人叫的吗?不让活人叫,难不成要等死了再刻在墓碑上教人回忆吗?”赵无忧轻叹一声,“你叫什么?”

“丁水生。”那人轻叹一声,“那你呢?”

第116章 最不像对手的对手(3)

“赵如初。”她应了一声。

“赵公子不是金陵城本地人吧!”丁水生道。

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是,你为何被关在这里?”

丁水生靠在石壁处,笑得悲凉,“若我说,是为了一个情字,你可信?”

“为何不信?”赵无忧笑了笑,“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这世上痴情之人多了,只是凉薄之人也多。无情不知有情苦,有情难当无情伤。”

“赵公子也有心爱之人吗?”丁水生问。

赵无忧笑了笑,“何为心爱之人?本就无心,何来有爱?都不过刀头舔血,为了这条命挣一条活路罢了!你既然是有情之人,为何会留在这里,如此一来岂非要劳燕分飞?如此,还算什么有情人?”

丁水生哑然无语,对于赵无忧的理论,他想了想,的确没错。

可错在哪儿呢?

约莫就是出身吧!

民不与官斗,如何能挣得双飞燕?

能留下一条命,已然是天可怜见。 “你为何不说话?”赵无忧问。

丁水生道,“我心爱之人,已嫁为人妻,而我只能在这寂寂囚笼里,了此残生。如你所言,多情之人到了最后,却是最无情的人。”

赵无忧眉头微蹙,“嫁为人妻?若你执念不灭,只要没咽气都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