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能让穆百里逃出去,绝不!
两相较量,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而陆国安那头,已然有些乱了手脚。只见穆百里的额头不断渗出汗来,那张乍青乍白的脸,透着诡谲的颜色,教人心惊胆战。
和尚已经不管用了,陆国安干脆把和尚赶了出去。
湿润的毛巾不断擦拭着穆百里的额头,陆国安只觉得穆百里似乎很痛苦。双拳紧握,全身紧绷,整张脸都绷在一处,似乎正在经历着什么。
外头,突然传来一声,“报!”
陆国安一愣,疾步走向门口,“什么事?”
番子跪在地上,“禀报千户,赵大人没了。”
“你说什么?”陆国安当下揪起那人的衣襟,“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赵大人没了?”
“咱们一直守在门外,可不知怎的,屋子里的人凭空消失了。整个庄子都找遍了,愣是连个人影都没发现,连那个叫素兮的女子,也一道消失了。”声音越发孱弱,最后几乎是声若蚊蝇。
陆国安狠狠丢开他,“消失了?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你们这帮废物!马上去找,无论如何都要把人找回来,否则督主怪罪下来,谁都别想活!”
庄子里开始搜捕赵无忧,里三层外三层的搜。 陆国安快速关上房门,退回穆百里床前。
想了想,陆国安扑通跪地,“督主恕罪,赵无忧跑了。”
床榻上没有任何反应,陆国安抿唇,难道这都刺激不了督主?督主要抓扎木托,不是得一直留着赵无忧吗?如今赵无忧丢了,他不着急?
陆国安继续行礼,“卑职该死,请督主恕罪。卑职就算掘地三尺,也定要把人抓回来!”
蓦地,床上的人突然坐起身来,惊得陆国安快速僵直了身子,跪在那里没能回过神来。
穆百里幽幽的睁开眉眼,幽邃的眸中,泛起摄人的戾气。他慢慢扭头盯着跪地的陆国安,唇角突然勾勒出浅浅上扬的弧度。
“赵无忧?”他似笑非笑。
陆国安面色瞬白,不敢吭声。
“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穆百里长长吐出一口气,而后又缓缓闭上眼睛,“果然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这狼还真够野的。”
“卑职遵命!”陆国安行礼。
既然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自然要做到名副其实才好。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大家礼尚往来,才是赵无忧的本性。
推开房门的那一瞬,赵无忧只见火盆中火光崩裂,直接将浮生震飞出去,狠狠的弹在墙上,而后重重的落地。
没有赵无忧的吩咐,素兮自然不会出手。
云筝愣住,“这是怎么回事?”
赵无忧瞧了奚墨一眼,“去把他扶起来,送上马车。”
“是!”奚墨与素兮一道搀起晕厥的浮生,二话不说便往外走。
云筝跟在赵无忧身后,缓步行至火盆前头。这炸裂的火盆,火光四溅,如今到处都是火苗。红绳被烧得所剩无几,蜡烛也都被强大的劲道震得七倒八歪的,无一处完好。
“公子?”云筝道,“这是怎么回事?”
“估计是被阵法的力量反噬了。”赵无忧眯起危险的眸子,捡起了地上的玩偶,那银针已被悉数震开,身上的头发丝被焚烧成灰烬。
所以,这个阵已经被穆百里破了。
赵无忧低眉望着脚下这些零碎的残骸,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此刻不走,怕是再也走不得了。所以,她不能在此久留。
东厂的番子,随时都会找到这儿。
马车快速出了金陵城,连夜赶路。
所幸在金陵城待了这些日子,赵无忧渐渐的习惯了金陵城的水土气候。轻咳两声,马车的颠簸还是让她有些难受,然则也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公子没事吧?”云筝担虑。
出了城,早有另一辆马车在密林深处候着。
这是赵无忧早早准备好的,而早前这辆马车则朝着分岔路口的另一条路继续前行。众人上了这辆车,马车快速奔走。
赵无忧可坐不起穆百里那样的奢华马车,她这四匹马的已经是竭尽全力。毕竟要在金陵城内找上好的千里马,还得不动声色的布置这一切,着实很困难。不能惊动刘弘毅,也不能惊动穆百里。
这两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赵无忧能做到安然出城,教刘弘毅以为她还在穆百里手里,而又让在穆百里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的确已经费尽心神。 只可惜赵无忧这副身子实在太过羸弱,及至天亮时分,她的身子便已经扛不住,只能停车歇息。
下车的时候,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任谁见着都觉得害怕。
坐在石头上,赵无忧拼命的喘着气,等到吃了药才算稍稍舒缓。她白了一张脸,无力的靠在石头上,气息奄奄。
云筝担虑的陪在一旁,“公子,你觉得如何?”
“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喘不上起来,我歇一会便是。刚好,你们也歇一下,去准备点吃的。吃过之后我们再赶路不迟!”赵无忧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