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坤宁宫?
胡清芳心里一盘算,倒是有些明白了皇后的意思。
皇帝也不是傻子,皇后长久没有生育,膝下无一儿半女。这么一想倒也不错!横竖他如今厌恶夏昭仪这样恶毒的女人,可又顾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把她禁足在坤宁宫,由皇后看管,来日不管诞下皇子还是公主,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寄养在皇后膝下。
后宫之主没有孩子,终究会落人笑柄。
思及此处,皇帝起身,“那就照皇后的意思办吧!”
“皇上,嫔妾真的没有杀人!”夏琼芝眸色灼灼。
皇帝冷哼,拂袖而去。
等着皇帝离开,众人亦悉数退下。浣冬流着泪将夏琼芝搀起,夏琼芝面如死灰,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都被抽离。她脚下有些轻浮,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胡清芳站在那里,瞧着夏琼芝亦步亦趋的随着皇后离开。
奴婢知书上前,“娘娘,皇上难道不清楚皇后娘娘的意思吗?”
“知道又如何?”胡清芳笑得凉凉的,“皇后母仪天下,理该有个孩儿的。”
知书点点头,“这倒也是,只不过放虎归山,势必是个祸害。”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有些人比咱们更清楚。”胡清芳眸色微沉,“能在夏琼芝出来那一日,便已经埋下这一局的人,岂是泛泛之辈。想必早就料到,皇后会出面。估计那人,只是想要夏琼芝的命罢了!”
“可是皇上为何如此生气呢?”知书不解,“这宫里头又不是没死过人。”
“夏琼芝若是杀了人,不是驳了皇上的面子吗?是皇上放了她出来的,如今皇上的脸往哪儿搁呢?再说了,我听我爹说,这些日子,国公府那头一直在歌功颂德,说什么先帝之恩的。折子都送到了御前,皇上心里肯定也不痛快。”胡清芳做定。
知书笑了笑,“皇上是最恨被人摆布的。”
“所以,夏琼芝这一出事,皇上就把国公府的账算在了她的头上。谁让夏琼芝自己倒霉,不早不晚的偏偏这个时候,触了皇上的眉头。如今倒好,皇上早前还想着恢复国公府的位份,眼下是再也没有机会了。”胡清芳想了想,“这赵家父子如今都不在京中,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早早的布了一局呢?”
知书摇头,“必不是寻常人物。”
胡清芳点头,“何止不寻常,简直是太危险。”
三具尸体,撤销了皇帝对国公府的所有好感,还把险些提上议程的国公府复位之事,给搅黄了。
“难不成是皇上?”知书一愣。
胡清芳凝眉,“当日让夏琼芝出来的是皇后,如今还是她吗?”若真的是皇后,那这心思可就太吓人了。自导自演,只是为了夏琼芝肚子里的孩子。
要知道这么一来,夏琼芝就再也没有机会在宫中抬头,再也不可能母凭子贵。而生母无德无权的孩子,来日也不可能离开皇后,皇后便更容易掌控夏琼芝母子。
经此一事,夏琼芝必定对皇后感恩戴德。
这么一想,好像真的是皇后所为。
事情的处理结果,似乎都在傅玉颖的预料之中。听得云兮和秋娴的汇报,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终究谁都及不上你家公子的聪慧,纵然不在深宫,可布下的局却还能有条不紊的进行,实在让人佩服。”
秋娴笑了笑,“也亏得主子安排妥当。”
“是天要亡她夏家,也活该国公府,竟然生出要复位的心思。”傅玉颖轻叹一声。
赵无忧既然能设法让皇帝撤了你国公府的位份,又岂能让你如此轻轻松松的就回来。不过如今这事儿,谁都不会想到跟赵无忧有关。
赵无忧远去云华州,为皇帝效命,这样的忠臣良将,上哪儿去找?所以无论怀疑是谁,都不会有人怀疑赵无忧这样的忠臣。 不过皇后就倒霉了,便是皇帝也会寻思着,此次事件的最大受益人。
夏琼芝心思歹毒,皇后又何尝不是呢?
可放眼后宫,要让后宫这般太平,这新来的皇后还得有些手段。皇帝也不想折腾,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后不是想要孩子吗?给她便是!
能安生就行,也免得耽误皇帝的修仙大业。
云兮颔首,“如今夏昭仪被废去了位份,无名无分的禁足在坤宁宫。皇上还下旨,永世不得踏出坤宁宫半步。估计这一次,皇上也是动了真格的。”
“皇上是怕后宫再有人效仿,更怕旁生枝节。皇上未尝没有怀疑,只不过皇后毕竟是皇后,纵然全天下的人都怀疑她,皇上也得维持皇家的颜面。皇后无子,时日长久难免会生出事端,若是来日因为立储之事闹腾起来,皇上也会头疼。”傅玉颖抚着自己的小腹。
“若夏琼芝生下儿子,估计皇后娘娘”秋娴凝眉。
傅玉颖轻叹,“是儿子也好女儿也罢,失了恩宠,又有什么用呢?”
第193章 赵无忧命悬一线(1)
在后宫,没有恩宠就不能活。只要有恩宠,还怕没有机会生孩子吗?母凭子贵的同时,也有子凭母贵的缘由。
“不知道你家公子,现下如何?”傅玉颖蹙眉。
听说路上被截,也不知这会怎么样了。若是赵无忧死了,那傅玉颖在这宫里,就会变得处境堪忧。毕竟她能入宫,能得圣宠,少不得赵无忧的手段。
秋娴与云兮对视一眼,默然不语。
能怎样呢?
赵无忧和穆百里并不在车上,也不随军前行,让那些无极宫的人扑了空。不过当鹰隼将消息送到陆国安手中之时,陆国安还是愣了愣,“无极宫的人,明知道有东厂随行,为何还要半路截杀?”
穆百里接过信件,看了一眼便丢给了赵无忧,“赵大人以为呢?”
闻言,赵无忧笑得凉凉的,“督主不会以为,无极宫的人生怕我远赴云华州,染上瘟疫而暴毙,所以赶紧半道上劫走我,借此保全的性命?”
“无极宫又不是你家开的。”穆百里睨了她一眼,这丫头说话,真是愈发阴阳怪气。他这当太监的还没这么想,她便是这般腔调,真是有些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