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2 / 2)

从浮生那儿回来,云筝便一直都没说话。

奚墨甚是不解,“你怎么了?浮生公子不在?”

“他在。”云筝抬头望着他,“只不过”她顿了顿,“没事,好好准备吧,公子很快就会回来,一切都会解决。”

“我怎么越发听不懂你的话?”奚墨道,“你跟浮生”

“我跟他没有关系,你别把我跟他扯在一起。他是救过我,可你也别忘了,咱们都是公子的奴才。此生唯一敬爱之人,唯有公子。”云筝折了一片梨树叶,置于掌心,“我不会被任何影响。”

奚墨摇摇头,“随你罢!”转而道,“云安寺那边要通知吗?”

“公子来信,并未提及云安寺,就不必通知了。”云筝深吸一口气,捏紧了手心的梨叶。

她在等公子回来,她有要事,急着告诉公子。

赵无忧的病反反复复,来的路上又一直下着雨,所以回程有些耽搁。最后实在是没法子,素兮只能断断续续的用内力为赵无忧缓解病情。药带得少,回程时已经吃得一颗不剩,否则也不至于这般煎熬。

“这一直高烧不退的,也不是个办法。”素兮蹙眉。

马车继续前行,路上泥泞,所以车内颠簸得厉害。

赵无忧十分不舒服,睡梦中亦是痛苦的愁眉不展。她闭着眼睛,素兮轻轻的抱她在怀,担虑至极的望着温故,“你不是大夫吗?你连瘟疫都能治,连蛊毒都不放在眼里,怎么就治不好公子呢?你纵然治不好,好歹也要缓和一下。你没瞧见公子有多难受吗?”

温故抿唇,将银针从赵无忧身上拔除,“她这先天不足之症跟常人的有些怪异,我总觉得她体内有东西,可我也实在探不出她身体里到底有什么。她这高热,很可能不是本体的高热,应该是她体内的东西在作祟。在没有搞清楚她体内到底有什么值钱,我没办法对症下药。” “你当知道,如果下错了药,万一引起不必要的事儿,后果不堪设想。可公子一直昏迷,我这厢也的确没了法子,只能暂缓她的痛苦。可惜,她的药吃完了,不然还能撑到京城。”

简衍就坐在一旁,凝眉不语。

他静静的望着赵无忧昏迷不醒的样子,眉头紧皱,却也没有别的方法。

素兮道,“不如请督主试试吧!”

“不行!”简衍厉声,“怎么能把无忧交给那个魔头?”

“督主的马车比较平稳,纵然他救不了公子,也能让公子睡得舒服一些。”素兮与简衍又没有交情,所以她不必顾及简衍的任何感受。她是公子的属下,只听命于公子,跟工部尚书的儿子,可没有半点关系。

简衍似乎是动了气,“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无忧岂能跟他在一起。”

“简公子若是不放心,大可自己跟着。”素兮冷道,“停车!”

赵无忧已经奄奄一息,而简衍却还在计较这些,素兮自然是看不惯的。她出身江湖,眼里心里都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如今她只关心公子的安危,其余的一概可以放下。

反正公子与穆百里在一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素兮业已习惯。虽然公子早前说过,跟穆百里不会再有瓜葛,但是到了这份上,还要计较什么?当然是性命第一。

思及此处,素兮顾自抱着赵无忧下了马车。

车队突然停下来,陆国安忙上前,“督主,赵大人下车了,看情况似乎不太好。”

赵无忧生病,穆百里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以为有温故在,赵无忧应该没什么大碍。谁知道,眼见着素兮将赵无忧抱到跟前,他才意识到赵无忧的确病得不轻。

“公子病得太重,咱们的马车有些颠簸,公子不太舒服,所以”素兮不知该怎么说,“督主能否行个方便,让公子与督主一道随行?”

穆百里坐在车内没有动,陆国安掀了车帘,他也不敢擅作主张。

良久,穆百里才道,“送进来吧!”

素兮欣喜,急忙将赵无忧送进去,而后退出马车,在旁随行。一回头,简衍也跟在马车边上,弃车换马跟随穆百里的马车左右。

第288章 云安寺的秘密(3)

穆百里冷哼,“简公子这是怕本座,吃了赵大人?”

简衍抿唇,“我不放心无忧。”

“果然是情谊深厚。”他放下车窗帘子,伸手便抱起了赵无忧在怀中。

赵无忧此刻烧得滚烫,整个人就像是煮熟了一样。双眸紧闭,唇齿紧咬,看上去似乎真的只剩一口气。怎么温故也没办法呢?这丫头不是倔得很吗?怎么也有这一日?

穆百里顿了顿,连温故都没办法,那就是说他快速撩开她的衣襟,查看她大椎穴处的蓝色印记。蓦地,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一路上,他与她都不曾说过话,她冷漠如霜,饶是脸上依旧摆着温润的笑,却再也没有怼过他。这种淡漠疏离,让他有些不习惯。

如今她就在他怀里,高烧烧得滚烫,脉象都十分虚弱。

无奈的轻叹一声,穆百里还真怕她过不了这个劫。暗蕴了内力,缓缓输入赵无忧的体内。他得替她护住心脉,免得熬不过这一劫就变成殇了。

他的内力跟素兮的不同,素兮是女子,这自身内力都带着至阴至柔,而他所练的武功却是亦正亦邪之功。与赵无忧体内这亦正亦邪之力,刚好能融合得恰到好处。

须臾,他收了手。

赵无忧长长的喘过一口气,仿佛搁在胸口的石头突然将被人挪开,她终于可以正常呼吸了。眉睫微颤,她想睁开眼睛,可是身上一点气力都没有。

软绵绵的,好在脑子逐渐恢复了清醒。有熟悉的气息,弥漫在四周,充斥着她所有的呼吸。指尖微微颤动,有温暖的掌心裹住了她冰冰凉凉的手。 身子不经意的颤了颤,而后置于腰间的手,微微的用力。这力道不轻不重,却是她极为稔熟的。她知道,这便是穆百里。

能与她这样亲密的,似乎也只有他了。

至少简衍,是不敢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