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忧深吸一口气,极力忍耐。她自诩忍耐力极好,可为何到了穆百里这儿,时时失控呢?对此,赵无忧表示极度的无奈,“可我一点都不喜欢跟千岁爷绕弯子。”
“这么说,赵大人喜欢本座单刀直入?”穆百里意味深长的问。
赵无忧很无奈的趴在他怀里,声若蚊蝇,“千岁爷,咱能不说荤段子,就您这身子骨,下辈子才能圆梦。这圆不了的梦,只当是痴心妄想。想得多了,您连个下手地儿都没,岂非可怜?”
第355章 含音的价值1(2)
他凝眉,什么叫:连个下手的地儿都没有?
可赵无忧也没觉得自己说错啊,你是太监,你若着急了还能撸?没吧?那不就对了吗?所以啊,这太监最不能着急,一着急就完蛋了。
穆百里深感无奈,赵无忧表示很同情。
“赵无忧,明人跟前就不必那么尖牙利嘴。”穆百里有心服输,也不能太过纵容,免得这丫头来日爬上自己的脑门,到时候更得意忘形。
赵无忧端正了姿态,就跟个好好学生一般,一双明亮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一直盯得穆百里心里都发毛。
他问,“你这般盯着本座作甚?”
“千岁爷貌美如花,沉鱼落雁,只不过”她将如玉般的指尖,轻轻戳在他的心口上,“这里是空的,所以千岁爷说的话,咱得反着听。”
“那女人说的话,不也得反着听吗?”穆百里反唇相讥。
赵无忧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儿,不过千岁爷来我这儿,肯定不是为了与我私会偷欢,必定是想讨得什么好处。至于什么好处,我得好好的掂量掂量。” 穆百里不说话,就听着她继续往下说。
见状,赵无忧还真的继续往下说,“我寻思着,千岁爷是无事不登门,有事只爬窗,这般大张旗鼓无非是想让宫里的人看到,东厂开始调查尚书府赵无忧了。人往往输在胜利的边缘,情绪激动的时候往往容易失控,所以千岁爷这又是拿我当饵了。”
“赵大人如今已经背负了污名,想必也不会介意再背上点什么。”穆百里捏起她精致的下颚。
赵无忧一把掸去他的手,“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再往上背,在皇上跟前我就是满身刺的刺猬。人呢,受了伤会痊愈,唯独伤了心是怎么都治不好的。”
穆百里挑眉,没有吭声。
“千岁爷这如意算盘,都打我的头上来了,我可不会被人卖了还得帮着人数钱。”赵无忧冷笑两声,“这么好的买卖,千岁爷还是找别人吧,恕赵无忧不敢承接。”
“看样子,赵大人已经胸有成竹。”穆百里望着她。
赵无忧冷哼两声,“宫闱之事,我自有处置。”
“你想保住皇后?”穆百里不敢置信的盯着她。
“不是想保住皇后,而是想保住边关。”赵无忧推开他,从他怀里下来,“如果战事起,这大邺将永无宁日。一个皇后罢了,架空了权力她还剩下什么?空荡荡的坤宁宫谁想住,只管住着便是。这件事儿就不必千岁爷插手了,皇上那儿我会给一个清楚明白的交代。”
“王敬在你手中?”穆百里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赵无忧回眸看他,“听说东厂的人在找他,我自然得好好的把他藏起来。否则千岁爷一不高兴,皇上就得不高兴。若是皇上也不高兴,那我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你把人藏在了宫里?”穆百里凝眸。
“千岁爷这话说错了,什么叫藏在了宫里?王御医本来就是宫里的人,我只不过是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罢了!”赵无忧意味深长的笑着,“千岁爷想另立后宫的心思怕是要泡汤了。”
“你就这么肯定,皇上不会一怒之下杀了皇后?”穆百里冷哼。
果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其实这件事,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皇后是赵无忧的远亲,也就是说如果皇后指证赵无忧,这其中只怕有皇后洗不清的嫌疑。也唯有皇后这个傻子,还以为自己有多高明,最多也就骗骗那一叶障目的君王罢了。
赵无忧如果想把皇后拉下马,是件挺容易的事儿。毕竟当年如果没有赵家,皇后是不可能当上皇后的,是赵家力推,才有今日的皇后李氏。
于是乎这件事,就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皇后竟然想把赵无忧拉下马?
“皇上若是想杀了皇后,早前就杀了。可皇上没有,皇上得修仙成道,所以皇上暂时不会亲自染血。如果皇上能下手,要你东厂何用?”赵无忧冷飕飕的剜了他一眼,“穆百里,你今儿的目的已经达到,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穆百里饶有兴致的望着她,“你说呢?”
“如今全京城的人都该知道,你东厂在调查我尚书府,皇上那儿也会知道你九千岁秉公执法,不曾徇私枉法。你还想怎样?”赵无忧转身朝着书桌走去,“怎么,要我亲自写一封认罪书交给千岁爷,然后经由千岁爷的手呈递皇上?”
“若然如此,只怕最后下不来台,被皇上怀疑的人,就该是本座。”穆百里可不是傻子,傻乎乎的中了赵无忧的激将法。
赵无忧轻哼两声,在书案前坐下,“那你还不走。”
轻叹一声,穆百里无奈的望着她,“喂不熟的白眼狼。”
她斜睨他一眼,开始研墨。
“知道你胸有成竹,本座也就是走走过场。只不过若是此事经由你手呈递皇上,想来会加重皇上的疑心。若是东厂查出,众目睽睽之下必定能让人信服。赵大人,真当不打算感谢本座吗?”穆百里慢条斯理的说着,徐徐起身朝着她走来。
及至赵无忧跟前,穆百里突然握住了她研墨的手,眸色微沉的望着她。
赵无忧抬头,“难不成要我以身相许吗?” 于是,穆百里觉得头疼。手上的力道微重,看着赵无忧时,眼底蕴了别样的情绪。
四目相对,赵无忧挽唇笑得微凉,“千岁爷还是请回吧!这事儿我自有主张,想来很快就能尘埃落定,就不必千岁爷帮衬,到时候还得欠你一个人情。这东厂我已不想再去,烦劳千岁爷以后也别再来尚书府。”
对于赵无忧的反复无常,穆百里早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