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节(2 / 2)

“我娘在哪?”她有气无力的问。

穆百里环顾四周,“不知道,许是被藏起来了。”

下一刻,赵无忧突然一口咬在他腿上,惊得穆百里下意识抬掌。这是他的本能反应!自卫的条件反射!可掌风却在她头顶停滞,这就不是出自本能,而是出自内心。

小腿上生疼,这丫头咬得生狠,几乎是用了吃奶得劲儿。

“饿死鬼投胎么?”他极力忍耐,一张脸乍青乍白得厉害。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你敢对我娘动手,我咬你一口也是轻的。”她勉力站起身来,突然揪住穆百里的衣襟,眸色狠戾,“我告诉你穆百里,如果我娘有什么损伤,我要你偿命。你听到没有?穆百里,你最好祈求我娘没事,要不然我不会罢休的,我不会善罢甘休!”

穆百里凝眉,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直接堵住她的嘴。人在疯狂的时候会做出超乎寻常的事情,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冷静一下。再多的解释也不过是苍白无力的遮掩,还不如就这样唇齿相濡,让某人彻底冷静下来。

第381章 你儿子回来了(3)

她本来就不是那种疯狂的人,只不过是有人抚了她的逆鳞,让她陷入了崩溃的边缘。也是因为这样,穆百里看到了不一样的赵无忧,至少在她母亲面前,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儿子。

她所在乎的,不过是那可怜的,一星半点的亲情罢了!

可是赵无极的出现,让她变得患得患失,让她害怕到了极点,害怕就此失去了母亲的爱。这种极度的害怕,带着偏执的可笑。

赵无忧瞪大眼睛,所有的感觉都被他牵引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模糊的视线里,看不清楚他的脸,越近越模糊。可她能模糊的看到,属于他的黑睫毛,就这么低垂着,几乎挨着她肌肤轻轻撩动。

“不闹了?”他哑着嗓子问。 她彻底的安静下来,可那双手还死死的揪着他的衣襟,他温热的呼吸就喷在她脸上。良久,她默不作声的松开手,低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你也不嫌脏。”她转身就走。

偌大的梨园里,洋洋洒洒的雪色梨花,若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白雪,煞是好看。她一袭素衣如莲,走在这静谧的世界里,越显得飘渺而不真实。

穆百里低头一笑,舌尖还有少许咸腥味,那是属于她的鲜血滋味。原本他是极为厌恶这些红彤彤的东西,可到了她身上,似乎也没那么厌恶了。

“你往哪儿走?”他问。

她在梨花丛中转身看他,纷纷扬扬的花瓣落在她的身上,“我去找我娘,我不能让她落在赵无极的手上。”

“是以,你信了?”穆百里凝眉,“那便是你的哥哥?那日在悬崖边上置你于死地的,便是他京城内假冒你的身份,想要取代你的人,也是他!那他现在靠近你,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目的?”赵无忧笑得凉薄,“他的目的,千岁爷不是已经清楚了吗?”

穆百里敛眸,“取代?”

“吸取上一次的教训,让下一次变得无懈可击。”赵无忧环顾四周,这梨花开得真好,可惜不是她想要的,是个幻境罢了!被阵法困住的次数多了,赵无忧都快习惯了这些伎俩,没有第一次第二次的慌乱无措。

“如果你娘肯承认他的身份,那么他取代你会变成一种默契。丞相府的首肯,比什么都重要。”穆百里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如果你被取代了,那你身处何地?”

“赵无极已经死了,这世上只有一个赵无忧。”她意味深长的回答,“你说,我会在哪里?我爹这辈子什么都有了,唯独少了一个儿子。”

“你告诉本座这些,是想借本座的手,杀了赵无极?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赵无极比你更适合与本座联手合作?”穆百里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赵无忧嗤笑,“你觉得他会在你东厂清剿了无极宫之后,再与你合作吗?就算是合作了,你敢放心吗?你了解我,胜过了解赵无极,所以你不敢冒险。”

穆百里点点头,“你了解本座,也胜过了解你自己吗?”

“不敢!”赵无忧转身,“该怎么出去?我不想再待在这儿,我要找我娘。”

“没断奶吗?一直要找娘!”穆百里无奈。

她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我倒是忘了,你没有娘,不会明白那种牵肠挂肚的感觉。”

闻言,穆百里面色一沉,冷眼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风吹梨花落,这个阵倒是极为温馨,好像是专门为他们而设。就好像上一次的大红喜嫁,总觉得有一种拉郎配的感觉。

赵无忧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不再胡乱的走,而是站在原地去想。一个人的阵法很多时候是表现了一个人的内心。黑暗的内心就会有黑暗的阵法,如果是正义之人,这阵法绝然不是如此。

可赵无忧一直都觉得赵无极此人应该是个宵小之辈,是个极度邪恶之人,可他的黑阵却轻而易举的被穆百里给破了,可见穆百里内心的黑暗应该胜过赵无极。再退一步讲,这赵无极的心里为何会有这些温馨的画面?

或大红喜嫁,或浪漫梨园,漫天飞雪。

是因为赵无极的心里,所缺憾的就是这些?还是说,他打算拿温情牌来消磨赵无忧的斗志?让人沉醉在这漫无边际的温馨世界里,逐渐的迷失方向,再也走不出去,困死在这儿?

赵无极是这样的想法吗?

赵无忧猜不透,只觉得这赵无极不该有这样的温馨世界才对。鼹鼠应该活在黑暗里,习惯黑暗,而不是向往光明。鼹鼠,是没有光明可言的。

“怎么不走了?”穆百里问。

赵无忧隔着花雨看他,那张浓墨重彩的脸上,永远都看不清楚是何情绪,唯有那双墨色瞳仁里,偶尔会泛起异样的光,你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去捕捉,否则就会错失。

“对于阵法,千岁爷应该比我清楚。”赵无忧深吸一口气,“你觉得他会在哪儿?”

“每个阵法的启动,都得有人坐镇,也就是说他应该在这个阵法的启门处。你随意的乱走,很可能会触动这阵法,另一重隐患。”穆百里不紧不慢的握住她的手,温热的掌心裹着她冰冰凉凉的柔荑,“不过本座相信,赵大人就算是死在这儿,也不会降的。” “那你错了,我这人最是惜命,什么都可以丢,唯独性命是不能丢的。”命没了,什么都没了,什么权力地位都不再重要。所以在赵无忧的字典里,性命第一!

她反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可心坎上却噗噗的跳,只不过她尽力不让他瞧出来,免得让自己丢了颜面。这事儿,就变得尴尬了。

穆百里倒是很欢喜她这样的反客为主,“以前以为你是个病秧子,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后来才知道是蛰伏的狮子。”